“所以那条短信是她发的?”我问,“‘他知道你书里没写的事吗?’”
林远的表情凝固了:“你收到了?什么时候?”
“昨晚。”
他的脸色变得苍白:“比我想象的快。她是在警告你,也是在试探。她知道你有所隐瞒,但不确定我知道多少。她想挑拨,或者逼你有所行动。”
“我没有什么隐瞒的!”我提高了声音,感到一阵心虚和愤怒。
林远沉默地看了我几秒,那眼神仿佛能看穿我的灵魂:“小念,我记得那天晚上。你醒来看到消息的时间。你后来对警察说的发现时间,比实际晚了将近二十分钟。而那二十分钟...你做了什么?”
我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他怎么会知道?
“你...”我几乎说不出话。
“那晚我并没完全睡着,”他垂下眼,“你起身,看手机,然后悄悄去了书房。我听到了你打开书房保险柜的声音。我很害怕,不知道你发现了什么,想做什么,所以继续装睡。”
我记起来了。在那二十分钟里,极度的恐惧和背叛感驱使下,我确实去了书房,不仅试图打开他的电脑,还打开了一个他并不知道我知道密码的隐蔽保险柜,那里面有一些我更早之前就起疑时偷偷放进去的录音笔和可疑文件复印件。我取走了录音笔,里面录到过他和王琳一次模糊的通话。这正是我后来能迅速接受真相并配合警方的基础之一。但对警方,我隐瞒了这段“私自取证”的过程,也修改了发现的时间线,以保护自己可能涉及的法律风险。
“你告诉了王琳?”我的心跳如擂鼓。
“没有。我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林远摇头,“但我入狱前,有一次和王琳的律师见面施压时,为了争取减轻指控,暗示过你可能早就知情并掌握了某些东西,以此证明我并非主导。王琳很可能从她的律师那里猜到了什么。她现在想挖出这个,如果能在你这里找到‘私藏证据’‘知情不报’甚至更严重的把柄,她就能反咬一口,甚至脱罪或报复。”
巨大的恐惧攫住了我。我一直以为自己是受害者,是正义的一方,却没想到自己当初在恐慌下的自私行为,也留下了危险的隐患。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得到什么?”
林远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我不求你原谅,小念。我欠你的,一辈子也还不清。但我不能再看着你因为我过去的错误受到伤害。王琳的目标是我,但她会毫不犹豫地利用你甚至伤害你来达到目的。离开这里,暂时躲起来,好吗?”
“我凭什么相信你?”我的声音在颤抖。
“你可以不信我,”他站起身,“但请你相信你的直觉。保护好自己。”
他留下了一张写着另一个电话号码的纸条:“如果需要帮助,或者想知道王琳的动向,可以打这个电话。是我在里面认识的一个朋友,他现在帮我,消息比较灵通。”
他离开后,我坐在原地,浑身冰冷。咖啡厅的喧嚣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我原本清晰的重生之路,再次被过去的阴影笼罩。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但我内心的警报从未解除。我取消了所有公开活动,深居简出。出版社对我的突然隐身表示不解,我只好推脱身体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