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目光像被磁石吸住，无法从那个黑色的路由器上移开。
是它吗？
这个我用了三年，从来没出过岔子，直到最近才和麻雀“联手”要了我游戏角色十几条命的路由器，就是那“第三只”？它一直在客厅里，像个沉默的间谍，监视着我的一切？它监视什么？我打游戏？我看网页？还是……我所有的生活？
细思极恐。
我连滚带爬地回到电脑前，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鼠标。我必须弄清楚路由器刚才到底“说”了什么！我把记忆中的闪烁模式用笔写在便签上：
长亮（———） - 短灭（· 停顿？） - 长灭（——— 黑暗） - 短亮（·）
这太不标准了。摩斯密码依靠点和划的时间长度以及间隔来区分字符，路由器指示灯这种非黑即白的闪烁，很难精准对应。
我尝试着把它数字化。假设长亮或长灭代表“划”（-），短亮或短灭代表“点”（.），但那个“短灭”作为分隔似乎又不对。
等等，如果把注意力集中在“光”的信号上呢？忽略灭的状态，只记录“亮”的时长？
长亮（可视为划 -） -＞ 停顿（短灭，分隔） -＞ 然后是短亮（点 .）？ 不对，中间还有个长灭。
长灭……在光的信号里，长灭代表什么？无信号？间隔？
我烦躁地抓着头皮，感觉自己像个试图解读天书的傻瓜。这比破译麻雀的敲击声难多了，麻雀的敲击至少还有清晰的“哒哒”声可以分辨长短。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个念头闪过：或许，它根本就不是标准的摩斯密码？而是一种……简化版？或者基于设备特性的特定编码？
我重新审视那段记忆。长亮（稳定光） -＞ 短灭（短暂黑暗） -＞ 长灭（较长黑暗） -＞ 短亮（短暂光）。
如果把“稳定光”和“较长黑暗”都视为一种“长”信号，把“短暂黑暗”和“短暂光”视为“短”信号呢？
那么模式就变成了：长 - 短 - 长 - 短。
这能对应什么？
摩斯码里，“长-短-长-短” 是 “.-.-” ？ 不对，没有这种单个字符。如果是两个字符，“长-短” (.-) 是 A，“长-短” (.-) 又是 A？ AA？
或者，“长（光）-短（灭）-长（灭）-短（光）” 如果光代表点/划，灭代表分隔……
我感觉自己脑子快炸了。信息太少，变量太多。
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没有丝毫减弱。我坐立难安，客厅那个角落仿佛散发着无形的压力。我甚至不敢大声呼吸，好像一旦发出声音，就会被那个黑色的“第三只”更清晰地捕捉到。
我站起身，蹑手蹑脚地走到卧室门口，轻轻拉开一条门缝，偷偷望向客厅。
路由器静静地待在电视柜上，指示灯无声闪烁。客厅里没有别人，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路灯光，勾勒出家具模糊的轮廓。
一切如常。
可我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4 鸟齐鸣
我关上门，反锁，背靠着门板滑坐到地上。安全感已经彻底消失了。这个我住了好几年的家，突然变得陌生而危险。窗外有加密通讯的麻雀，客厅有闪烁密语的路由器。我像个被困在透明笼子里的傻子，一举一动都在未知存在的注视之下。
它们想干什么？只是为了让我断网，游戏角色死亡，损失那一块钱一次的复活费？这太可笑了，也太微不足道了。背后一定有什么更可怕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