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前夕,我戴上传家的实言玉佩后,被永宁侯府的人接回了家。
白莲花假千金跪在正厅哭:“姐姐既已归家,我这占了十几年的侯府小姐身份,是不是该走了?”
我嘴不受控:“别走啊,跑起来才快——你藏在外祖家的那箱金银,晚了可就带不走了。”
永宁侯怒拍桌:“再胡言,我就把你再送回乡下!”
我立刻接话:“还有这好事?乡下有新收的玉米、会下蛋的母鸡,比在这儿看你们偏心顺眼多了。”
后来我揣着玉佩,直接去了大理寺。
少卿陆景渊指着三张画像问我:“近期京中连环掐杀侍女案,这三人里谁是凶手?”
我说出那个没人敢信的答案时,他握笔的手顿了顿,眼底满是震惊。
而我,终于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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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戴上那枚刻着“实言”二字的白玉佩,我就没敢多开过口——这玉佩邪门得很,只要有人问我问题,我嘴里蹦出来的就全是大实话,半分掺不了假,连我自己想拦都拦不住。
可侯府的人来接我的时候,我娘红着眼把玉佩塞给我:“这是你爹当年给我的定情物,说是沈家传家宝,你带着它去侯府,好歹有个念想。”
我揣着玉佩上了马车,一路琢磨着到了侯府要少说话,能点头绝不张嘴,能比划绝不应声。
可我千算万算,没算到假千金林婉柔会这么快找上门。
刚踏进侯府正厅,还没来得及看清头顶的琉璃灯,就见一个穿着月白襦裙的姑娘“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头发松了两缕,眼眶红得像兔子,正是我那“好妹妹”林婉柔。
她抬头望着我,声音哽咽:“姐姐,我知道你才是侯府真正的小姐,这十几年是我占了你的位置。如今你回来了,我……我是不是该离开侯府,还给你该有的一切?”
周围的丫鬟、嬷嬷都露出心疼的神色,侯夫人更是快步走过去想扶她,还不忘瞪我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说“你要是敢让她走,就是心思歹毒”。
我心里警铃大作,暗自攥紧玉佩:别问了,千万别问我!我可不想拆穿你那点小心思!
可林婉柔偏要追着问,她膝行两步,离我更近了些:“姐姐,你倒是说句话呀,你是不是也觉得,我该走了?”
完了。
这问句一出来,我就感觉喉咙里像有股气顶着,想咽都咽不下去。
下一秒,话就不受控地蹦了出来:“别走啊,跑起来才快——你上上个月偷偷让小厮把一箱金银送到你外祖家,藏在西厢房的床底下,再晚些,指不定就被你外祖家的表哥拿去赌了。”
满厅的人都愣住了,连风穿过窗棂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林婉柔的哭声戛然而止,脸色从白变青,又从青变紫,手指紧紧攥着裙摆,指节都泛了白。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眼泪却先掉了下来,看起来委屈极了。
侯夫人立刻把她扶起来,转头对着我厉声呵斥:“沈清辞!你刚回府就满嘴胡言,污蔑你妹妹!婉柔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侯府的人还不清楚?她怎么会藏金银,又怎么会赌钱?”
我还没来得及解释,主位上的永宁侯已经怒得拍了桌,紫檀木的桌子发出“咚”的一声闷响,茶杯里的茶水都溅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