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我，眼神里是震惊，是迷惑，是难以置信。
也是。
我这张脸，虽然做了一些微调，但轮廓和神韵，终究还是苏清颜。
何况，我今天还特意穿了一件白色的职业套裙。
他最喜欢我穿的颜色。
我迎着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反而站起身，朝他伸出手。
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礼貌的微笑。
“陆总，你好。”
“我是Ariel，Ariel Tech的负责人。”
我的声音，清冷，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这三年，我刻意训练过自己的发音方式，和从前的苏清颜，已经完全不同。
陆之辰像是被我的声音惊醒了。
他失神地看着我，好几秒，才迟钝地伸出手，与我交握。
他的手心，一片冰凉，还带着细微的汗。
“……你好。”
他的声音，干涩得像是被砂纸磨过。
整个会议，他都心不在焉。
几十亿的项目，他却频频走神，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我。
我能感觉到，他在看我的眉眼，我的嘴唇，我说话时的神态。
像是在透过我，看另一个人。
一个已经死去的人。
我的心里，没有半分旧情重逢的悸动。
只有一种，近乎残忍的快感。
陆之辰。
你看着我这张脸，是什么感觉？
是惊艳，是怀念，还是……恐惧？
别急。
这只是开胃菜。
我会让你慢慢地想起来。
想起那个被你亲手推入深渊的苏清颜。
然后，再让你亲眼看着，我，Ariel，如何把你引以为傲的一切，一点一点，全部摧毁。
第6章：代码中的签名
合作初步达成，进入了技术对接阶段。
今天，是双方技术团队的第一次碰头会。
我要亲自演示“奇点”系统的核心算法。
会议室里坐满了人，都是双方最顶尖的程序员。
陆之辰也来了。
他就坐在主位的对面，一瞬不瞬地盯着我。
那眼神，像是在用X光，要把我从里到外都看透。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演示屏前，连接上我的电脑。
“各位，‘奇点’系统的核心，是一种自适应学习的神经网络算法。”
我一边说，一边调出后台代码。
“它的优势在于，可以……”
演示进行得很顺利，天境的技术人员被我的算法模型惊得目瞪口呆，不时发出惊叹。
就在我演示一个关键的加密模块时，对方的一个技术总监突然提出了一个刁钻的问题。
一个关于数据溢出边界的极端情况。
这个问题很偏，显然是想给我个下马威。
我笑了笑。
“这个问题问得很好。”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在演示代码上，现场写了一个补丁程序。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一行行优美的代码，如流水般出现在屏幕上。
这是一种肌肉记忆。
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在定义一个关键的临时变量时，我下意识地，就用了那个名字。
——`var qingyan_temp_lock`
“清颜的临时锁”。
这是我和陆之辰之间，一个很小的，独属于我们两个程序员的浪漫。
当年我们一起写代码，为了区分彼此的模块，就约定，用对方的名字，作为自己变量的前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