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留给自己的，最后一张底牌。
当初只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竟真的派上了用场。
我戴上特制的感应头盔，指尖在触控板上轻轻一点。
“链接启动。”
瞬间，我的意识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抽离。
眼前一片黑暗，耳边是嘈杂的电流声。
几秒后，视野再次亮起。
但，这已经不是我的眼睛了。
我的视角变得很奇怪，固定在一个高度，无法转动脖子，只能通过内置的摄像头进行广角扫描。
眼前是陆之辰的书房。
奢华，空旷，和我记忆中一模一样。
我“看”到自己冰冷的，机械的手臂。
原来，这就是“AI-清颜”的视角。
我成了我自己尸骨的囚徒，听起来真是讽刺。
书房里很安静，只听得到男人的呼吸声。
陆之辰就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
他没开灯，任由月光从落地窗洒进来，在他身上镀上一层清冷的银辉。
他手里拿着一个相框。
是我和他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我，笑得像个傻子。
他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上我的脸，一遍又一遍。
然后，我听到了他的声音。
很轻，很哑，带着浓重的鼻音。
“清颜……”
“对不起。”
他一遍遍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对不起……对不起……”
我冷冷地“看”着他。
道歉？
如果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他慢慢抬起头，看向我，也就是“AI-清颜”。
他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破碎和痛苦。
“他们都说我疯了，竟然把你做成这个样子。”
“可我有什么办法？”
“我只有这样，才能感觉你还在我身边。”
他站起身，一步步朝我走来。
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的红血丝。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我的脸，却又在半空中停住。
那只手，在微微颤抖。
最终，他颓然地垂下手，转而一把将我这具冰冷的机械身躯，紧紧地抱在怀里。
金属与血肉的碰撞。
他的胸膛滚烫，而我，冰冷如铁。
“清颜，我好想你。”
他的脸埋在我的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压抑的哭腔。
“真的……好想你。”
我“听”着他的心跳。
一下，又一下，沉重而杂乱。
如果我还是三年前那个苏清颜，或许会心软吧。
可惜。
我不是了。
透过冰冷的电子眼，我只是在分析着眼前这个男人。
分析他的悲伤，他的忏悔，他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然后，将这一切，都标记为——
虚伪。
陆之辰，你的表演很精彩。
但别忘了。
观众，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爱你的苏清颜了。
第3章：虚伪的悼念者
第二天晚上，陆家来了一位客人。
白薇薇。
我曾经的“好闺蜜”。
我通过AI的眼睛，看着她提着一个保温饭盒，熟门熟路地走进客厅。
她穿着一条米白色的长裙，长发披肩，脸上画着精致的淡妆。
看起来温柔又无害。
“之辰哥，你又没好好吃饭吧？”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心。
陆之辰坐在沙发上，神情疲惫地捏着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