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的暴雨像断了线的珠子，砸在叶辰的电动车挡风板上，溅起的泥水顺着裤脚钻进帆布鞋里，冰凉刺骨。
他攥着车把的手泛白，雨衣领口早被风吹得翻卷，胸前的外卖箱随着车身颠簸发出 “哐当”声，箱里那份芝士焗饭的保温袋已经湿了大半。
“还有三分钟超时……”
叶辰盯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倒计时，猛拧车把。
路口红灯亮起时，他忍不住拍了拍外卖箱，心里祈祷里面的餐品别洒 —— 这单要是被投诉，今天的饭钱就没了。
第一章 暴雨中的羞辱
路口红灯亮起时，他忍不住拍了拍外卖箱，心里祈祷里面的餐品别洒 —— 这单要是被投诉，今天的饭钱就没了。
终于冲进 “学府花园”小区，叶辰推着电动车在地下车库狂奔，雨水顺着额发流进眼睛，涩得他睁不开眼。
3 栋 1801 室的门铃按响时，他抹了把脸，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双手递上外卖：“先生您好，您的焗饭……”
门内的人却没接，反而居高临下地打量他。
男人穿着熨帖的浅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满是嫌恶，指尖捏着门把，仿佛怕沾到什么脏东西：“迟到了二十五分钟，你看看这袋子湿成什么样了？
这种垃圾还敢送过来？”
叶辰的喉结动了动，低声道歉：“对不起先生，今天雨太大，路上堵车…… 我可以赔您一半饭钱，您别投诉行吗？”
“赔一半？”
男人突然笑了，声音陡然拔高，引得隔壁住户探出头来看，“叶辰，你现在就只会用这点钱来解决问题？”
这个名字让叶辰浑身一僵。
他抬起头，终于看清男人的脸 —— 张浩，他的高中同学，现在是市理工大学的数学教授。
当年两人同为数学竞赛集训队成员，张浩永远是被他压一头的第二名。
“是你？”
叶辰的声音发紧。
张浩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弯腰凑近他，刻意让隔壁的邻居听得更清楚：
“怎么？
不认识了？
当年的‘数学天才’，现在穿着这身外卖服，为了几十块钱跟人讨价还价，真是出息啊。”
隔壁的阿姨捂着嘴偷笑，眼神里的轻视像针一样扎在叶辰身上。
张浩还在继续：“我记得你当年放弃省赛的时候，还说要‘先解决家里的事’，原来解决到外卖箱里去了？
早知道你这么没骨气，当年我就不用费那么大劲……”
“够了！”
叶辰猛地攥紧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他知道张浩没说完的话是什么 —— 当年父亲突发脑溢血，家里欠了几十万外债，他不得不放弃竞赛退学打工，而张浩正是在那时候顶替他参加了省赛，拿了一等奖，从此平步青云。
张浩见他动怒，反而更得意：“怎么？
戳到你痛处了？
一个连高中数学都学不明白的废物，也配跟我提当年？
这饭我不要了，投诉我也会发，你自己看着办。”
门 “砰”地一声关上，留下叶辰站在原地，雨水从车库的通风口飘进来，打在他的脸上。
他低头看着胸前印着 “速达外卖”
的 logo，突然觉得无比讽刺。
第二章 偶遇与嘲笑
叶辰推着电动车走出小区时，雨势小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