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旧家的公寓,朝西,布局和他现在住的这里惊人地相似。
一个假设在他脑中形成:也许“时间裂隙”并非他公寓独有,而是存在于某些符合特定条件的“西晒”空间。而夏晚的旧家,可能就是其中一个节点,连接着十年前的她。
他无法直接回到十年前,但他可以尝试“嵌套”穿越。他计划:在今天夕阳时分进入“昨天之门”,然后在“昨天的世界”里,前往夏晚的旧家,等待“昨天的夕阳”,再尝试进入连接着“前天”的门……如此反复,像爬梯子一样,一层一层地回溯时间。
这是一个理论上可行,但实践起来近乎疯狂的计划。每一次穿越,他都必须精准计算时间、地点,并且不能对“沿途”的时间线造成任何重大干扰,以免“修正力”过早地注意到他。
第一次尝试,他成功地进入了“昨天”,并抵达了夏晚的旧家(现在已是他人在住,他用了点小手段潜入)。但当“昨天的夕阳”照射进那间熟悉的客厅时,墙壁上虽然也出现了光门,却极不稳定,门内的景象模糊不清,穿越时感受到的阻力巨大。他勉强进入,发现自己似乎只回溯了几个小时,根本无法触及更远的过去。
他一次又一次地尝试,调整角度,计算偏差。终于在某个傍晚,他感觉自己似乎撬动了一丝更深层的时间壁垒。光门内的色彩变得诡异,时间的流速感觉也不同。他咬牙冲了进去。
周围的景象飞速倒退,像是掉入了一个光怪陆离的隧道。他看到了夏晚旧家不同时期的片段,像快速翻动的书页。他努力锚定十年前那个悲剧发生前的下午……
他成功了!他感觉自己落在了实地上,周围的空气带着十年前熟悉的、老城区特有的气息。他看到了年轻的夏晚,正坐在书桌前,肩膀因为抽泣而微微耸动。就是他和她争吵之后!
狂喜淹没了他。他冲过去,想要解释,想要道歉,想要阻止她出门。
然而,无论他说什么,夏晚都像是完全听不见,也看不见他。他试图拉住她的手臂,手指却如同幽灵般穿透了过去。
他只是一个观察者,无法干涉这个“过去”的分毫。
就在他绝望之际,夏晚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望向他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和恐惧。随即,她像是为了摆脱这种不适感,抓起外套,更快地冲出了家门。
方觉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和他记忆中的轨迹一模一样。
他失败了。时间的修正力,或者说,这条既定的时间线,坚固得令人绝望。
第五章:时间的“修正力”
带着巨大的失落和疲惫,方觉一层层地返回“现在”。每一次穿越回来,他都感到一种灵魂被撕扯的剧痛。
当他最终跌回自己“今天”的客厅时,窗外已经漆黑。他瘫坐在地上,浑身被冷汗浸透。
但很快,他发现了不对劲。
墙上的挂钟显示晚上九点,但他记得自己回来时应该是八点刚过。他丢失了一个小时的记忆?或者说,时间本身出现了错乱?
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他拿起手机,想点一份外卖,却发现常用的APP图标变成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蓝色图标。他打开通讯录,发现好几个同事的名字出现了微小的拼写错误,或者电话号码的后四位对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