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桥墩骸骨
2024年初秋，东北小兴安岭深处。
寒露刚过，山林里已经透出刺骨的凉意。重型机械的轰鸣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惊起一群在枝头歇脚的寒鸦。陈岱站在临时搭建的工程指挥部门口，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浓茶，眉头紧锁地看着不远处横跨河谷的中东铁路老桥。
这座名为“黑龙桥”的石砌拱桥已经服役超过百年，桥墩上爬满了深绿的苔藓和枯黄的藤蔓，像一条垂死的巨蟒匍匐在河谷之上。作为这次铁路电气化改造项目的副总工程师，陈岱的任务是监督旧桥加固工程，确保在不动主体结构的前提下，让这座历史建筑能继续承担现代化铁路的重负。
“陈工，三号桥墩那边出事了！”一个戴着黄色安全帽的年轻工人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脸上毫无血色。
陈岱心里一沉，放下茶杯：“慢点说，出什么事了？”
“钻头...钻头打进去后，流...流出了血...”年轻工人结结巴巴，眼神惶恐，“老张说里面是空的，好像有...有死人！”
陈岱抓起安全帽就往外走，心头莫名悸动。这已经不是工程第一次出意外了，上周有两个工人在夜间巡逻时声称看到桥墩上有白色人影飘动，吓得病了好几天。当地村民中也流传着各种传说，说这桥修建时用过活人祭桥，每逢月圆之夜能听到桥下传来呜咽声。
来到三号桥墩前，几个工人围在一起窃窃私语，神情紧张。经验丰富的老钻工张师傅站在一旁，脸色凝重地盯着桥墩上那个刚刚钻开的洞口。
“陈工，你来了。”张师傅迎上来，压低声音，“这事邪门，钻到一米深的时候突然就空了，然后...你过来看。”
陈岱凑近那个直径约十公分的探测孔，一股混合着霉味和腥气的冷风从洞里扑面而来。他打开强光手电往里照去，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桥墩内部果然是中空的，一具完整的人形骸骨以跪姿被封在混凝土中，头骨低垂，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骸骨周围的混凝土呈暗红色，仿佛真的被血液浸透过。
“血...是红的...”一个工人颤声说。
陈岱强作镇定：“别瞎说，可能是矿物质氧化。”
但当他调整手电角度时，一样东西吸引了他的目光——骸骨颈椎处挂着一个褪色的金属吊坠，即使覆盖着尘土，也能依稀辨认出那是一个太极八卦的图案。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陈岱想起祖父临终前交给他的那个传家护身符，也是类似的八卦吊坠，只是更加精致复杂。祖父曾说，他们家祖上曾是这一带的风水师，在中东铁路修建时...
“报警了吗？”陈岱收回思绪，问道。
“已经通知项目部了，警察和文物局的人正在赶过来。”张师傅回答，然后凑近陈岱耳边，“陈工，有件事我得告诉你。钻孔的时候，我好像听到里面传来...哭声。”
陈岱脊背一阵发凉。就在他准备追问时，桥墩周围突然刮起一阵诡异的旋风，卷起地上的尘土和落叶，风中似乎真的夹杂着若有若无的呜咽声。工人们面面相觑，几个胆小的已经开始往后退。
“今天就到这里，大家先回营地，等专业人员来处理。”陈岱下令道，努力维持着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