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捏着冰凉的不锈钢托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托盘里躺着三枚 7.62 毫米口径的子弹，弹壳上的黄铜光泽在地下室惨白的灯光下泛着冷意 —— 这是老鬼给我的 “入职礼”。
“三分钟，” 戴着黑色面罩的男人用枪口敲了敲桌面，声音透过面罩传出，带着金属般的沙哑，“把子弹拆了再装回去。要是弄炸了底火，这玩意儿就是你脑浆的容器。”
地下室的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混合气味，角落里堆着几箱没有开封的枪械零件，墙上挂着的战术地图用红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圆点。我深吸一口气，指尖的颤抖在触碰到子弹的瞬间奇迹般地消失 —— 从十五岁在废品站拆旧闹钟练出的手感，此刻成了保命的本事。
镊子夹着底火轻轻旋转，弹壳里的发射药像细沙般倒在铺着油纸的桌面上。老鬼站在我身后，呼吸声平稳得像台精密仪器，可我能感觉到那把伯莱塔 92F 的枪口始终对着我的后心。
“不错，” 当第三枚子弹重新组装完毕，老鬼终于移开了枪口，“比上次那个拆到一半就尿裤子的小子强多了。从今天起，你就是黑刃的外围成员，代号‘蝰蛇’。”
我站起身，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廉价的化纤衬衫。黑刃 —— 这座城市地下世界的无冕之王，掌控着半数以上的走私通道和地下赌场。三天前，我还是个在夜市摆摊修手机的穷小子，现在却成了这个庞大黑色帝国的一员。这一切的转折，都源于那个暴雨倾盆的夜晚。
一、雨夜的交易
六月的暴雨像天河倒灌，砸在夜市的塑料棚顶上噼啪作响。我正用热风枪吹着一部进水的 iPhone，忽然看到三个穿黑色雨衣的男人朝我的摊位走来。为首的男人掀开雨衣帽子，露出一张布满刀疤的脸 —— 是 “刀哥”，这片夜市的地头蛇。
“小默，借你这儿用用。” 刀哥的声音压得很低，手里拎着一个黑色布袋，沉甸甸的，“有人要跟我做笔生意。”
我心里一紧，收拾工具的手顿了顿。在夜市摆摊的半年里，我见过刀哥收保护费、催债，却从没见过他这样紧张。塑料棚外的雨更大了，路灯的光晕在积水中晕成一片模糊的黄。我点点头，把摊位往旁边挪了挪，给他们腾出空间。
三个男人刚坐下，又一个身影穿过雨幕走来。来人穿着深色西装，即使淋了雨，头发依然梳理得一丝不苟。他走到摊位前，目光扫过我手里的热风枪，最后落在刀哥身上。
“东西呢？” 西装男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情绪。
刀哥掀开布袋，里面露出十根用油纸包裹的长条状物体。我眼角的余光瞥见油纸缝隙里的金属反光，心脏猛地一缩 —— 那是枪管。
“货没问题，” 刀哥舔了舔嘴唇，“钱呢？”
西装男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皮箱，打开的瞬间，一沓沓崭新的钞票晃得人眼晕。就在刀哥伸手去接皮箱的刹那，西装男突然从公文包里抽出一把手枪，枪口直指刀哥的额头。
“警察！不许动！”
变故突生，刀哥身边的两个手下立刻掏枪反抗。枪声在狭窄的塑料棚里炸响，我下意识地趴在地上，温热的液体溅到我的后背上 —— 是血。混乱中，我看到刀哥中了一枪，倒在血泊里，而西装男也被击中了肩膀，手枪掉在我的脚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