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浸湿了我的后背。
我没有去医院处理烫伤,只是用冷水冲了冲。
然后,我走进卧室,从床底拖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行李箱。
东西不多,几件换洗衣物,还有我这些年攒下的所有设计稿。
我打开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顾医生,是我。”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林小姐,考虑好了吗?”
“嗯,”我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平静地说,“我不住院,也不化疗。剩下的时间,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挂掉电话,我将那张胃癌诊断书和一份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并排放在床头柜上。
做完这一切,我拉着行李箱,没有丝毫留恋地走出了这个我住了七年的家。
关上门的那一刻,我仿佛听见傅谨言的怒吼,也仿佛看见了苏薇薇得意的笑。
但都无所谓了。
门外,一辆车静静地停着,车灯闪烁了一下。
第2章
我上了顾淮的车,他是我那位温和的主治医生。
“去哪儿?”他问,没有多余的探究。
“一个……能看到海的地方。”
车子平稳地驶入夜色。我靠在车窗上,看着飞速倒退的街景,七年的过往如同走马灯在脑中闪现。
我和傅谨言是大学同学。
他那时还是个一穷二白的穷小子,怀揣着创业梦想,却处处碰壁。
是我,用我全部的积蓄和兼职工资,支持着他成立了最初的工作室。
我记得他拿到第一笔投资时,抱着我在出租屋里转圈,眼睛亮得吓人。
“晚晚,等我成功了,我一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后来,他确实成功了。
公司越做越大,我们从出租屋搬进了市中心的大平层。
可他陪我的时间越来越少。
他总说:“晚晚,我这么拼,都是为了我们的未来。”
我信了。
我辞掉了自己的工作,全心全意地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为他处理一切后顾之忧,让他可以毫无负担地在商场上冲锋陷阵。
我成了他完美的贤内助,也成了他最方便的保姆。
直到苏薇薇回来。
她是傅谨言的青梅竹马,父母早亡,被傅家收养,后来出国留学。
在傅谨言的描述里,她“性子软”、“身体弱”、“最善良不过”。
她一回来,我所谓的“未来”就成了一个笑话。
车内的沉默被傅谨言的电话铃声打破,是顾淮的手机在响。
顾淮看了我一眼,接通了免提。
“哪位?”
“我是傅谨言!林晚是不是在你那里?!”傅谨言咆哮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震得我耳朵疼。
顾淮的语气依旧平淡:“傅先生,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少装蒜!我查了监控,她上了一辆车,车牌号就是你的!让她接电话!”
我对着顾淮摇了摇头。
顾淮会意:“抱歉,傅先生,我想你打错了。”
说完,他直接挂断了电话,然后关机。
“谢谢。”我轻声说。
“不客气。”
车子又行驶了一段路,我的手机也响了,是傅谨言。
我直接挂断,拉黑。
一连串的操作行云流水。
很快,微信开始轰炸。
傅谨言:“林晚,你闹够了没有?立刻给我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