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现在。”她的声音出奇地冷静,“我觉得我们之间出了问题。”
他叹了口气,在她对面坐下:“好吧,你想谈什么?”
“你这几个月的变化,我看在眼里。我知道你工作性质特殊,需要应酬,但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变成现在这样?我们曾经说好的不忘初心呢?”
傅承屿的脸色沉了下来:“晚晚,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要想往上走,就必须遵守某些规则。我只是在适应这个环境。”
“适应环境就要沾上女人的口红味吗?”她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他猛地站起来:“你是在怀疑我?”
“我不该怀疑吗?”她仰头看着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你看看你现在,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傅承屿吗?”
他沉默片刻,眼神逐渐冰冷:“温晚,你一直生活在温室里,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残酷。我不适应,就会被淘汰。我不想再回到那个连给你买件像样礼物都做不到的穷小子!”
“我从来没有在乎过那些!”
“但我在乎!”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知道外面那些人怎么说我吗?说我靠女人,吃软饭!说我配不上你!我受够了!”
温晚愣住了,她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他。
房间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墙上的钟滴答作响。
良久,傅承屿深吸一口气,语气平静得可怕:“温晚,我们分手吧。”
五个字,像一把利刃,刺穿了她的心脏。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他重复道,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我累了,你也累了。这样下去,对我们都不好。”
温晚怔怔地看着他,想从他眼中找到一丝不舍,一丝犹豫。但没有,他的眼神冷得像冰。
“是因为别人吗?”她轻声问。
他沉默不语。
这一刻,温晚什么都明白了。
她站起身,强忍着泪水,维持着最后的尊严:“好,如你所愿。”
那晚,她收拾了简单的行李,离开了那个他们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
没有争吵,没有挽留,只有心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雨还在下。
温晚坐在回家的出租车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眼前却不断浮现出傅承屿那张冷漠的脸。
十年了,她以为自己早已放下,直到再见他的那一刻,她才明白,有些伤口,从未真正愈合。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帮我查个人,傅承屿,现在应该是在发改委或者类似部门工作。”
电话那头的人效率很高,第二天一早,资料就发到了她的邮箱。
温晚点开文件,越看心越沉。
傅承屿,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某司副司长,年仅三十五岁,是系统内最年轻的副司级干部之一。毕业于南城大学物理系,后进入北京综合研究院工作,五年前调入现单位,仕途顺畅,前途无量。
资料还附了几张公开活动的照片,其中一张是他与一位年轻女子的合影。照片上的女子温婉大方,家世显赫,据传是他的未婚妻。
门当户对。
温晚关掉文件,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
原来,他不仅实现了阶级的跨越,还即将拥有一个完美的婚姻。而她,这个曾经被他称为“负担”的过去,恐怕早已被他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