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识宴忙道:“带去我院子,让梁大夫看看,快!”他一脸地焦急样,徐怀野见状放心地昏过去,赌对了,还真是,容易心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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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识宴因着身子,没怎么出过院子,如今身子骨好些了,才会偶尔同祖母一块用膳。
徐家的规矩,一大家子,最好一块用膳,故而傍晚老太太那儿是最热闹了。
“公子,老太太那儿,该去用膳了。”
老太太早上派人来问的话,给了肯定的答复,晚上自是不好去迟了。
徐识宴看着昏睡中的徐怀野,说起不相干的话:“碧青,你看他长得与姑姑有几分像?”
碧青年岁稍长,来徐府十几年了,幼时也是见过那芳名传遍京城的五小姐的,斟酌地答:“约摸,五六分像。”
徐识宴勾起嘴角:“这样啊……”
碧青想着当年五小姐姿意风采的样子,又看到躺在榻上瘦骨嶙峋的小少爷,不禁升起一抹同情。
徐识宴看向少年肩膀上渗出的血迹,喃喃道:“祖母最是疼我,想来去得迟了,也不会怪罪的……”
碧青垂首,脑中又回荡着梁大夫的话。
“吃不饱睡不好,打小落下了病根,右膝有旧伤,像是久跪所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生生像个八九岁小儿。”
“蛇毒用针逼出来后要静养,再不好好养着,怕是要……”
五小姐当年也是老太太的心头肉,谁敢欺了去,如今唯一的孩子却……
“小宴呢?怎的还没来?饭菜要凉了。”
二房的夫人钱氏掩唇笑道:“怎的还要老太太等呢,这般没规矩。”
大房夫人刘氏瞥了她一眼:“是了,弟妹最重礼节了,不知清儿近日怎么了,也不来请安,许久不曾见到,还怪想念的。”
徐清乃二房长子,前些日子嚷着要为青楼的妓女赎身,被二爷关了禁闭。
这话是往她心口上捅的,钱氏作没听见,放下手也没再煽风点火。
刘氏哼笑一声,看向宋氏:“三弟妹,你二嫂说得也是,怎可让这么一大家子长辈等他一个呢?回头啊,让他上我那儿去,好好学学徐家的规矩去。”
宋氏气闷一时。徐识晏因为身体的原因,不曾和旁人多有接触,就连她这个母亲,一年也就见几面。
都没有他的小厮和他亲近。
“不劳嫂嫂费心,嫂嫂还是多顾及自个儿吧,毕竟年纪大了,客颜易逝,用什么留住当家的呢?”
话一出众人皆笑,是了,三兄弟中当属大房妾室最多,在外玩得也花。
刘氏翻了个白眼没作声,宋氏给翠儿使了个眼色。
怕老太太等得不耐烦,当即劝:“母亲不若用膳吧,不必顾着宴儿,许是有什么事儿耽搁了。”
老太太摇摇头,他因着徐识宴乃她嫡亲孙子,又自幼体弱,故而便更加爱惜些,平时什么好的都先紧着他那院子。
翠儿这边刚走到半路上,迎面徐识宴走过来。
“可快些点儿吧公子,老太太他们等着呢!”
徐识宴满脸愧疚状,加快脚步。
好大的阵仗,全围在一块,缄口不言,犯了什么事似的。
徐识宴甫一进屋,那厢老太太手便张开来,他先行过礼,然后顺势坐在老太太的身旁:“祖母勿怪,是孙儿的不是,来迟了,平白连累叔叔婶婶们等这般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