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识宴忍俊不禁,也未久坐,借说回去歇息便要走,翠儿打帘进来说着:“正起了风,万别凉着,少爷何不在这儿歇下?”
徐识宴只笑笑,他身子不好,总怕给人添麻烦,故而自幼便要求一个人住,大夫贴身候着,有什么事自己作主,省得旁人担心。
他父亲是嫡子,只他一个儿子,身份尊贵,外人也不敢置喙什么。
他的住处偏远,小厮给他披上披风,左右挡着点风。
迎面恰遇上五房的三个哥姐儿,徐诗画排第三,平常不曾见过徐识宴,但在年宴时,也偶得打过招呼,对这个容颜天绝的堂兄也是见之难忘的。
三人齐齐作揖行礼:“堂兄。”神色略不平静,倒有些慌张,年岁太小,什么都写在脸上。
徐识宴脚步顿了顿,故意端着问:“作什么这般慌张?那边有些什么吗?”
“没!没什么…”徐才鹏忙摆手,“是母亲派人来唤,故而急了些。”其余二人点头称是。
到底是年纪小,说谎手段不甚高明。
徐识宴倒没在意这个,转而另问:“母亲?虽我因病足不出户,但若不曾记错,林氏不过是妾氏罢了,担得起母亲这个称呼吗?”
三人面露茶色,即使不甘,却不得不认,周仁是赘婿,他们的锦衣玉食,都是“徐”这个姓换来的。
“是我们言错,不会有下次了,只长勿怪……”徐才鹏作为兄长,率先认错。
徐识宴乜了他一眼,也不拿架子,温和地说:“大秦重礼教,可莫叫别人留下话柄子了,行了,回去吧。”
语罢也不顾三人,径自走罢。
见他走远,徐诗画握住兄长的手,宽慰道:“忍一时应有尽有,即使庶出又如何,徐怀野还不是……这么多年,不都忍了,等等父亲,他说了,会抬娘做正室的!届时……”
三人手握着手。
“对,只要小杂种死了……”
“对,到时候……”
第二章:搭救.
“公子,这………好像不是回去的路。”
碧青当他是迷了路,便出声提醒。
徐识宴沉着张脸,他一向是温和的,令人如沐春风的,乍一这般,倒令人不寒而颤。
“公子是去找谁吗?”
约摸是五房嫡子徐怀野,娘亲不在,父亲一心扑在妾氏身上,可不给庶子欺负去了。
“徐怀野是正儿八经的徐家人,流的是我徐家的血,平白地给外人欺辱了去,像什么话。”外人说的便是那三个庶出的。
那住处较下人住得还偏远,院内杂草横生,蛛网滥布,虫蛛肆掠,一言敝之,不像人住的地方。
但有一少年,在这儿住了十多年。碧青替他开道,舍内地上是打翻的残羹,起了霉的馒头,看不清底色的地,而不见那小少年的影子。
院里有一口枯井,徐识宴似有所感一般踱步去望,井不多深,小小少年半倚在井里,而他头顶上方的井壁上正盘旋着两条蛇,嗞嗞地吐着细子。
说时迟那时快,徐怀野听到动静抬头,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张令他惊艳的脸,三叔家的独子,传闻心地最是良善。
一切仅发生在瞬间,他因着那张脸而克制着没躲开,故而那蛇咬上了他的肩臂,徐识宴目光微缩。
碧青会武功,忙下井将蛇拍死,将人接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