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助理林锐利落的声音：“明白，厉总。马上处理。”
厉承烬挂了电话，目光再次投向厨房的方向。里面传来苏晚哼着不成调小曲的声音，还有杯碟碰撞的轻响。他扯了扯嘴角，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万家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他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游戏开始了。他无声地吐出烟圈。
第二章
三天。苏晚的平静只维持了三天。
第四天傍晚，厉承烬刚结束一个冗长的跨国视频会议，书房的门就被“砰”地一声撞开了。苏晚站在门口，脸色煞白，胸口剧烈起伏，手里紧紧攥着她的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那双总是带着点慵懒笑意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惊惶和难以置信的怒火。
“厉承烬！”她的声音尖利得变了调，完全失了平日的从容，“是不是你干的？言初的画廊！他的画廊为什么会被查封？为什么？！”
厉承烬慢条斯理地合上面前的笔记本电脑，身体向后，靠进宽大的真皮椅背里。他抬眼看着门口失控的女人，眼神平静得像是在欣赏一出与己无关的闹剧。
“画廊？”他微微挑眉，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裴言初的画廊？出什么事了？”
“你少装蒜！”苏晚几步冲到他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前，双手“啪”地一声拍在桌面上，震得旁边的笔筒都晃了晃，“税务稽查！消防不合格！非法经营！他们说他涉嫌洗钱！他的所有账户都被冻结了！画都被扣了！人也被带走了！这难道不是你搞的鬼？！”
厉承烬的目光落在她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手上，那精心保养的指甲涂着柔和的裸色。他缓缓站起身，绕过宽大的办公桌，一步步走向她。他的步伐很稳，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苏晚被他逼近的气势慑住，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
厉承烬在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他伸出手，修长有力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捏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迎上他深不见底的目光。
“苏晚，”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在玻璃上，“你花我的钱，养着这么个东西，养了五年，花了八千万。”他顿了顿，拇指的指腹在她光滑的下颌皮肤上缓缓摩挲了一下，动作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狎昵，“现在，你跑来质问我，为什么一个靠女人养活的废物，他的破画廊会被查封？”
他微微俯身，凑近她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说出的话却冰冷刺骨：“因为赝品，就该被砸碎。明白吗？”
苏晚的瞳孔猛地收缩，身体瞬间僵硬。她眼中的怒火被一种巨大的恐惧取代，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看着厉承烬近在咫尺的脸，那张她熟悉了七年的英俊面孔，此刻却陌生得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你…你知道了？”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厉承烬松开她的下巴，指尖在她脸颊上轻轻拍了拍，像是在拍掉什么脏东西。他直起身，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淡漠的神情，仿佛刚才的狠戾只是她的错觉。
“知道什么？”他反问，语气平淡无波，“知道你用我的钱，去填你那个旧情人的无底洞？还是知道你们一直藕断丝连？”他转身走回办公桌后，拿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点燃，烟雾模糊了他冷硬的轮廓，“苏晚，你太让我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