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许默！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紧张地盯着门口。
门被推开一条缝，许默的脸出现在门后。
他没开灯，只有走廊的光透进来，勾勒出他模糊的轮廓。
“你……”我刚说了一个字，就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医药箱。
他走了进来，把医药箱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打开，从里面拿出棉签和一瓶碘伏。
“手。”他言简意赅。
我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下午在工作室整理画材的时候，不小心被美工刀划伤了手背，当时没在意，现在伤口已经有些红肿了。
他怎么会知道？
他蹲下身，抓住我的手，动作不容置喙。
他的手指很凉，触碰到我滚烫的皮肤，激起一阵战栗。
他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神情专注得像是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他用棉签蘸了碘伏，小心翼翼地帮我清理伤口。
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和我印象中那个冷漠的他，判若两人。
我呆呆地看着他，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许默……”我鬼使神差地叫了他的名字。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看我。
在昏暗的光线下，他的眼神深邃得像一片海，里面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暗流。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我终于问出了那个一直盘旋在心底的问题。
他沉默地看着我，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因为，”他一字一顿地说，“我忍不住。”
5
“我忍不住。”
这四个字像一颗深水炸弹，在我脑子里轰然炸开。
我彻底愣住了，傻傻地看着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许默的眼神炙热而克制，那里面有挣扎，有痛苦，还有一丝我不敢深究的……深情。
他是在……向我表白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我自己否决了。
怎么可能？他是高高在上的许默，而我，只是寄人篱下的柳如烟。
“你……你什么意思？”我的声音在发抖。
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了，猛地松开我的手，站起身，恢复了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模样。
“没什么。”他垂下眼，避开我的视线，“伤口别碰水。”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仿佛刚才那个脆弱而深情的男人，只是我的幻觉。
“站住！”我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下床，从背后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他的手腕很烫，烫得我指尖发颤。
“许默，你把话说清楚！”我执拗地看着他的背影，“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僵住了，没有回头。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地转过身。
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我从未见过的疲惫和挫败。
“柳如烟，”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你就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吗？”
“是！”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我不想再猜了。我讨厌这种感觉。”
他沉默地看了我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又要像以前一样，用沉默和冷漠来回避。
然而，他却突然伸出手，将我拉进了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