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国终于瞥了他一眼，眼神冰冷彻骨：「你有意见？」
陈皓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绝望的喘息。
会议结束后，陈皓在走廊上堵住我，眼睛赤红，压低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林薇！你这个毒妇！你给我等着！」
我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他，看着这个曾经我爱过、如今只剩鄙夷的男人。现在的他，在我眼里和那些文件上的漏洞一样，清晰、可笑，不堪一击。
「阿皓，」我语气甚至称得上温和，内容却像淬毒的针，「有时间在这里放狠话，不如想想怎么跟审计解释，那笔划到『星空传媒』的五十万『创意咨询费』，为什么最终收款账户是苏晴小姐的私人户头？」
陈皓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像是被瞬间抽干了所有血液，连嘴唇都在哆嗦，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没再看他，转身离开。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清晰，稳定，充满力量。
回到书房，我看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报复的快感并未持续太久，它迅速被一种更庞大、更冷静的情绪取代——一种对权力精准运用后产生的、近乎战栗的满足感。
我刚刚，只用了几句话和一份报告，就轻易剥夺了他赖以生存的东西。
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我拿起下一份待阅的文件，目光沉静。
磨刀的过程，才刚刚开始。而我享受这种将刀刃磨得越来越锋利的感觉。
05
「皓月文化」的审计风暴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陈氏集团内部引发了持续而隐秘的震荡。陈皓被彻底架空，困兽般在老宅里发脾气，赵夫人则像被触及逆鳞的毒蛇，频繁出入公司，试图寻找反击的缝隙，却一次次被陈建国无声而冰冷的权威挡回。
我并未沉浸在这小小的胜利中。那场干净利落的狙杀带来的快感，迅速被一种更深沉的渴望取代。我精准地运用了权力，并享受它带来的战果，但这权力归根结底是借来的，是陈建国手指缝里漏出的光。
我必须知道光源的尽头是什么。他选择我，打磨我，最终要我斩向何方？赵夫人的恐惧和恨意如此真实剧烈，绝不仅仅是感情破裂和儿子不争气那么简单。这潭水，比我想象的更深。
书房里堆积的文件换了另一批，更深奥，更核心。陈建国不再给我明确的指令，而是抛出模糊的议题，观察我如何搜集信息、构建逻辑、形成判断。我像一块贪婪的海绵，疯狂吸收着一切，同时将敏锐的触角伸向每个可能的信息源——助理无意间的闲聊，财务总监欲言又止的叹息，董事会元老们看我时那种复杂难辨的眼神。
我拼凑着关于陈建国、赵夫人乃至陈皓的碎片。那些陈年旧事并非无迹可寻，只是被时间和管理层的默契尘封。疑点越来越多，尤其是关于陈皓的出身，以及陈建国对他那种近乎刻意纵容的「培养」方式。
一个深夜，我被隐约的激烈争吵声惊醒。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