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顺从地点点头,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

宴会继续,我被彻底遗忘。

直到一个顶着啤酒肚的油腻中年男人端着酒杯走过来,上下打量我:“你就是那个乡下来的?长得还挺水灵。跟了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我吓得后退一步,却撞上了一个坚实的胸膛。

沈泽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冰冷刺骨:“滚。”

那个男人悻悻地走了。

我天真地以为他是在帮我,刚想小声说声谢谢。

他却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拖到无人的露台,力道大得惊人。

“江穗,你给我听清楚了。”

他将我死死按在冰冷的雕花栏杆上,表情凶狠:“那枚功勋章,是瑶瑶的。她‘父亲’是烈士,这件事整个京市都知道。她因为这个身份,才能和陆家订婚!”

“你要是敢在外面乱说一个字,泄露了瑶瑶的秘密,我就打断你的腿,把你扔回那个穷山沟里喂猪!”

他凑到我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一字一句地继续。

“记住,我爸妈的女儿,只有沈瑶一个。你,不过是我们沈家捡回来的一条狗。狗就要有狗的样子,敢咬主人,就打死你。”

晚风吹得我脸颊生疼,心却比这冬夜的寒风更冷。

2

我被分到的房间在阁楼,又小又闷,墙角带着一股霉味,更像一间储藏室。

而沈瑶的房间,带着露台、衣帽间和独立卫浴。

李婉让人送来一叠打印好的“家规”,核心思想只有一条:一切以沈瑶为先。

“瑶瑶心脏弱,情绪不能有任何波动。”

“瑶瑶喜欢安静,你在家里走路不许发出声音。”

“瑶瑶对多种花粉过敏,不许在院子里乱跑。”

每一条,都在给我上枷锁。

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打开了从乡下带来的破旧帆布包。

里面除了几件洗得变形的换洗衣物,就是一堆用油纸精心包好的干草药。

养父母总说,我的亲生父亲是个大英雄,我是英雄的女儿,不能给他丢脸。

小时候我生病,村里的赤脚医生就是用这些漫山遍野的草药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后来,我便跟着他学了些皮毛,认识了山里各种草药的药性。

我拿起一株植物,它的根茎磨成粉,无色无味,少量长期服用,不会致命,却能让人渐渐出现心悸、气短、眩晕、乏力的症状。

在最精密的仪器下,也只能检查出“心力衰竭”的迹象。

我给它起了个名字,叫“断肠草”。

这不正符合沈瑶“体弱多病”的人设吗?

我要让她成为她自己口中那个“真正”的病人。

第二天一早,我端着一杯精心调配的“安神茶”敲开了沈瑶的房门。

她正坐在巨大的梳妆台前,一个年轻的佣人跪在地上为她试穿高跟鞋。

看到我,她露出惊讶又关切的表情:“妹妹,怎么起这么早?昨晚睡得好吗?对不起啊,你的房间那么小,我跟妈妈说了好几次,可她说你刚来,怕你住大房间不习惯。”

好一朵颠倒黑白的白莲花。

我垂下眼睑,做出怯懦又卑微的样子:“没关系,姐姐。我……我习惯了。我看姐姐脸色不太好,这是我们乡下的方子,喝了能安神。我想着,也许能帮到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