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
接下来几天,我过得浑浑噩噩。
请了年假,没去上班。
手机关机,不想接任何人的电话,尤其是陈皓和阮芸的。
家里到处都是她的影子,厨房里她买的围裙,阳台上她养的多肉,沙发上她常盖的毯子……每一样都在凌迟着我的神经。
那香水味好像阴魂不散,无论我喷多少空气清新剂,开窗通风多久,总觉得还能闻到一丝丝。
快被逼疯了。
我开始喝酒,没日没夜地喝。
只有酒精麻痹了大脑,才能暂时忘记那些糟心事。
喝醉了就睡,睡醒了接着喝。
家里很快就堆满了空酒瓶,外卖盒子散发出馊味。
第四天晚上,门铃响了。
我正醉醺醺地躺在沙发上,懒得动弹。
门铃执拗地响个不停。
“谁啊!”我不耐烦地吼了一声,摇摇晃晃地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陈皓。
他手里提着一袋啤酒和一些熟食,看到我这样子,愣了一下,眉头皱起来:“强子,你怎么搞成这德性?”
几天没见,他看起来也挺憔悴,眼底下有浓重的黑眼圈,胡子也没刮干净。
我心里那股压下去的邪火噌地又冒了上来,堵在门口,没让他进。
“你来干什么?”我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酒气和敌意。
他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躲闪,语气却尽量放得平和:“我听媛媛说了……强子,这事是我不对,我对不起你。你让我进去,我们谈谈行不行?”
“谈?”我冷笑,“谈你怎么搞我老婆的细节?陈皓,我他妈拿你当兄弟,你把我当什么了?”
我的声音很大,在楼道里回荡。对门的邻居似乎开门看了一眼,又赶紧关上了。
陈皓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压低声音:“强,你小点声!算我求你了,让我进去说,行吗?要打要骂,随你便。”
他态度放得很低,带着恳求。
我盯着他,看了足足有一分钟。
酒精让大脑反应迟钝,但恨意是清晰的。
最终,我还是侧身让他进来了。
我倒要听听,他能放出什么屁来。
10
屋里弥漫着酒气和外卖的酸臭味,乱得下不去脚。
陈皓皱了皱眉,把熟食放在唯一还算干净的茶几上,扫开旁边的空酒瓶,坐了下来。
我没坐,就站在他对面,冷冷地看着他。
他打开一罐啤酒,递给我。我没接。
他自己喝了一口,搓了把脸,才开口,声音干涩:“强,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没用。错了就是错了。我混蛋,我不是人。”
他抬手,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挺响的。
我无动于衷。
“那天……那天我生日,你出差了。几个朋友一起吃饭,阮芸也来了。后来都喝多了……”他断断续续地说着,不敢看我的眼睛,“我也不知道怎么就……等我清醒过来,已经……在她身上了……”
“你他妈放屁!”我猛地抓起一个空酒瓶砸在地上,玻璃碴子四溅,“喝多了?一次喝多了,能搞一个多月?能让她身上天天沾着你的骚味儿?陈皓,你把我当三岁小孩骗?”
陈皓被我的暴怒吓得一哆嗦,脸色更白了。
“后来……后来是没忍住……”他低下头,双手插进头发里,痛苦地揪着,“强,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跟鬼迷心窍了一样……我知道对不起你,我每天都活在煎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