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检查，我挣扎着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冲向街道。
“别让她跑了！”楼上的清道夫怒吼，但他的同伙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记忆幻象中。
我钻进一条窄巷，拼命向前跑。脚踝每落地一次都疼得眼前发黑。
影人被奔跑的动静吸引，从四面八方漂浮过来。前有影人，后有追兵。
绝望中，我摸到背包侧袋的童话书。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
我停下脚步，背靠墙壁，抽出那本破旧的书，快速翻到《白雪公主》那一页。指尖抚过皇后询问魔镜的插图，同时闭上眼睛，调动所有精神，疯狂地回想——不是画面，而是声音。
母亲睡前温柔的声音，父亲模仿小矮人的滑稽语调，幼儿园小朋友表演话剧时清脆的童声，所有我记忆中与这个故事相关的声音，汇聚成洪流——
“魔镜魔镜，告诉我，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刹那间，以我为中心，一道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
所有靠近的影人同时停滞。它们模糊的轮廓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像是接触不良的灯泡。一些影人甚至开始模仿孩童的动作，笨拙地手舞足蹈，或者重复着支离破碎的词语：“……苹果……”“……睡……”“……王子……”
就连追进巷子的清道夫也受到影响，他们眼神茫然，其中一个甚至开始无意识地哼唱《白雪公主》话剧里的插曲。
这效果比薰衣草强烈无数倍。但也更危险。
我感觉鼻腔一热，温热的液体流出。过度使用能力的反噬。
趁此间隙，我拖着伤腿冲出包围，拐进另一条街道。花店的轮廓就在前方。
顾言站在门口，脸色苍白。他显然也消耗巨大。
我扑进花店，他立刻关上大门，插上门栓。我瘫坐在地，大口喘息，鼻血滴在木质地板上一小滩鲜红。
“你……你怎么做到的？”顾言蹲下身，递给我一块干净布巾，“那种规模的记忆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