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如果一小时内仍无接触，执行B计划。”她顿了顿，“是的，包括清除障碍。”
清除障碍。这三个字让我的血液瞬间冻结。
就在这时，另一艘小型潜水艇无声地滑入视野，艇身上印着我曾在顾深设备上见过的陌生标志。女人迅速游向潜艇，舱门打开，里面伸出一只手接过她递去的平板。
借着舱门打开的光线，我看见了里面的人——穿着统一的深蓝色制服，胸前佩着相同的徽章。那不是科研团队的装扮，更像是某种军事人员。
我缓缓后退，尽量不引起水流波动。但命运总在关键时刻开玩笑，我的气瓶不小心撞到船骸，发出一声闷响。
女人猛地转头，视线直射我的藏身处。
没有片刻犹豫，我转身全力向海洋馆方向游去。身后，潜水艇引擎启动的嗡鸣通过水体传来，越来越近。
我的肺部开始灼痛，不是缺氧，是恐惧。海洋馆的入口就在前方，但那点光亮看起来如此遥远。
一只手突然抓住我的脚踝。我拼命踢踹，另一只手又抓住我的手臂。不是那个女人，是来自潜水艇的另一个人。
我被他强行转向，面对着他。面罩后是张年轻的脸，眼神里没有恶意，只有坚决。他摇头，指向潜水艇方向。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如箭般从我们上方俯冲下来。
顾深。
他直接撞开那个抓住我的人，动作迅猛得像一头被激怒的鲨鱼。然后他抓住我的手，指向海洋馆侧面一个我从没注意过的狭窄入口。
我们钻进去，他迅速转动内部阀门，一道厚重的防水门在我们身后落下，隔绝了追兵。
在狭窄的通道里，我们浮出水面，扯下面罩，大口喘息。
“你给我下药。”他的声音里没有愤怒，只有无奈。
“你说过我可以选择是否信任你。”我回敬，声音因紧张而嘶哑。能重新说话的感觉依然陌生。
他愣了一下，随即居然笑了：“确实说过。”
我们爬上岸，进入一条我从未发现的秘密通道。墙壁上有序地排列着管线，显然是海洋馆的维护通道。
“所以，”我靠在冰冷的墙上，仍在平复呼吸，“B计划是什么？清除障碍又是什么意思？”
顾深的笑容消失了：“B计划是强行带你回基地。清除障碍……”他停顿了一下，“是指如果我认为已经无法取得你的信任，他们授权我使用强制手段。”
“包括杀了我？”
“不！是镇静剂和拘束。他们想要你活着，林眠，你太珍贵了。”他的声音突然激动，“但我从来没有打算执行那个计划，从来没有。”
通道另一端传来撞击声，追兵在试图突破防水门。
“我们得继续走。”顾深拉起我，“这条通道通向我的临时研究室，比地下室安全。”
我们沿着通道小跑，脚步声在金属地板上回荡。
“那个浮标，”我边跑边问，“不仅仅是监测设备，对不对？”
“它是一个中继站，放大你发出的特殊频率，帮助更多人恢复语言能力。”
我猛地停下脚步：“你一直在利用我帮助别人，却没有告诉我？”
他转身面对我，眼神痛苦：“如果我告诉你，你会愿意吗？把自己当作一个信号塔，不知疲倦地向外发射治愈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