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害怕。”一个温柔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林野转头，看见一个穿着浅绿色麻布裙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的头发很长，用一根红色的绳子绑着，皮肤很白，不像其他尘奴那样满是伤痕。她手里拿着一把鞭子，是铁鳞族监工用的那种，但她的动作很轻，不像在打人，倒像在摆弄一件玩具。
是青禾。林野认得她。她是鲨骨的“宠奴”，不用干活，还能穿干净的衣服，甚至能跟着鲨骨出席祭祀。其他奴隶都怕她，说她是铁鳞族的走狗，可林野见过一次，她偷偷把自己的饼分给了一个生病的小孩。
青禾走到林野身边，假装整理他的破布，手指飞快地在他手腕上划了一下。一片小小的刀片掉在了他的手心里，被他紧紧攥住。
“源能炉是启明号的能源核心。”青禾的声音很轻，只有林野能听见，“他们想启动它，打开‘界门’，让更多铁鳞族过来。但核心过载了，需要活人的源能来稳定——也就是我们。”
林野的眼睛猛地亮了。源能炉！他最熟悉的就是这个！启明号的源能炉是他亲手设计的，有三个安全锁，只要找到其中一个，就能让它停止运转，甚至反向输出能量，摧毁锁鳞圈！
“锁鳞圈是核动力的。”青禾继续说，手里的鞭子轻轻敲了敲林野的颈间，“靠近源能炉时，能源会相互干扰，你能感觉到它在发烫，对吗？那是因为它的屏蔽层坏了。用刀片划开圈口的缝隙，里面有一根蓝色的导线，切断它，就能暂时解除抑制。”
林野攥着刀片的手，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他看着青禾，她的眼睛很亮，像星星一样。可就在这时，鲨骨的声音传了过来：“青禾，过来！该开始祭祀了！”
青禾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她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林野一眼，嘴唇动了动，说了两个字：“电阻。”
电阻？林野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他贴身藏着一个小小的碳膜电阻，是从启明号的残骸里捡的，一直放在怀里，没被发现。那是他最后的念想，没想到现在能用上——切断导线后，用电阻短路，就能让锁鳞圈彻底失效！
祭祀开始了。铁鳞族的祭司穿着黑色的长袍，手里拿着一个骷髅头，嘴里念着奇怪的咒语。锁鳞圈突然剧烈发烫，林野疼得浑身发抖，汗水顺着脸颊流下来，滴在金属板上，瞬间蒸发。他看见另外两个奴隶已经疼得昏了过去，头歪在一边，嘴角流着血。
不能昏过去！林野咬着牙，用尽全力，把刀片抵在锁鳞圈的缝隙上。金属很滑，他的手在抖，好几次都划偏了，割破了自己的脖子，血顺着脖子流下来，染红了破布。
“快点！”青禾的声音从祭台边传来，带着一丝焦急。她正帮鲨骨拿着权杖，眼睛却一直看着林野。
林野深吸一口气，集中所有注意力。他记得锁鳞圈的结构，核动力装置的屏蔽层在圈口的左侧，只要划开两厘米，就能看到导线。刀片终于划破了金属，蓝色的光晕从缝隙里透出来，像一道微弱的希望。
就在这时，祭司突然大喊一声：“献祭开始！”源能炉发出一阵低沉的轰鸣声，黑色的金属板开始震动，上面的锈迹纷纷掉落。鲨骨的脸上露出兴奋的笑容，举起权杖，准备往下砸——那是启动源能炉的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