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我当年强点。”他坐下，从包里掏出一盒皱巴巴的红塔山，“我第一次凑彩礼，住的是城中村隔断间，房东天天催租。”
我给他倒了杯自来水：“你……真是五年后的我？”
“身份证号410……19950817？”他报出一串数字，正是我的。
“你左肩有颗痣，初中被狗咬过，初恋叫李婷，她现在在杭州卖假燕窝。”
“你昨晚梦见你爸死了，因为没给你彩礼钱——对吧？”
全中。
“那你现在……过得怎么样？”我问。
他猛吸一口烟，烟雾里眼神空洞：“结婚三年，孩子两岁。房贷6000，车贷3000，幼儿园学费4000，丈母娘每月‘营养费’2000。我月薪15K，副业接单到凌晨三点。”
“林薇呢？”
“她？在家做‘全职太太’。”他冷笑，“每天发朋友圈：‘独立女性选择回归家庭’。可你知道她昨天干了啥？拉我进一个群，叫‘优质女婿互助会’，群里全是丈母娘，比谁女婿给的家用多。”
我胃里发紧：“她……变了吗？”
“没变。”他摇头，“她一直这样。你以为她爱你？不，她爱的是‘被供养的安全感’。她可以喊女权口号，但绝不会放弃彩礼——因为那是她的议价权。”
他掐灭烟，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甩在我脸上。
照片上，林薇穿着吊带裙，靠在一个男人怀里。背景是城东新开的精装样板间，墙上挂着“婚房特惠”的横幅。男人搂着她的腰，手几乎要滑进裙底。
我认得那男人——链家金牌中介，姓张，上个月还来我家量房。
“假的！”我吼，“她不可能！”
“不可能？”老陈掏出手机，点开一段录音。
是林薇的声音，娇滴滴的：
＞ “……他最多凑10万，傻得很。你跟你们老板说，再加20万装修款，我就跟他领证。反正他爱我，离了他我还能找更好的。”
我浑身发冷。
录音结束，老陈盯着我：“她不是坏，她是精。她知道这个社会允许女人‘上嫁’，不允许男人‘上娶’。所以她敢赌——你不敢输。”
我瘫坐在地，脑子嗡嗡响。
原来不是爱情，是博弈。
而我，连筹码都没有。
“那我该怎么办？”我声音发抖，“钱已经转了3万定金……”
“退。”老陈斩钉截铁，“现在就退。就说你发现她劈腿，婚约作废。”
“她会闹的！亲戚会说我渣男！”
“让他们说！”他突然激动，“你以为不闹就能安稳过日子？我告诉你，只要今天你认了这30万，你这辈子就完了！你会变成我——一个不敢生病、不敢失业、不敢说‘不’的奴隶！”
他指着自己稀疏的头发：“看见没？32岁，秃顶。医生说是长期高压。可我能辞职吗？不能！我一倒，全家喝西北风！”
他眼眶红了：“最可怕的是……我连恨都不敢。每次想离婚，她就说：‘你毁我一生！’ 我爸妈也骂我：‘结都结了，忍忍就过去了。’”
他抓住我肩膀，声音嘶哑：
“现在的你，还有机会逃。
**别用30万，买一辈子的牢。”**
我低头，手机震动。
林薇发来消息：
＞ “默默，钱什么时候转？我好订酒店。对了，我妈说，婚礼当天要改口费88888，你准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