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了，他没有回过家。
半年了，他也没有和我面对面说过一句话。
我反复点开微信聊天框，最新的那条消息还停留在「你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回复。
我冷笑一声，眼睛有些发酸。
第二天清晨，阳光刺眼。
我走进厨房，自己煮了一碗面。
筷子搅动着白色的面条，我脑子里不断冒出一个念头。
「既然他不回来，那就不要再回来。」
我把手机拿起来，拨通了他的号码。
长长的嘟声在耳边响起，没有人接。
我又拨了一次，依旧是空洞的声音。
「你要是不接，那就算了。」我自言自语。
我打开衣柜，他的衣服还整整齐齐挂在里面。
衬衫，西装，运动鞋，全部都在。
我伸手一件件拿出来，堆在床上。
「这些东西，留着有什么用。」
我把一大袋黑色垃圾袋放在床边。
开始把衣服塞进去。
这时候，门铃忽然响了。
我愣住，放下手里的衣服。
「谁啊？」我喊了一声。
门外传来一个女邻居的声音：「是我，顺便看看你要不要一起吃早饭。」
我开了门。
邻居探头进来，看见床上的衣服，惊讶地问：「你这是在干嘛？」
「我在收拾他留下来的东西。」
「半年了，他还没回来吗？」
「是啊，他一点消息都没有。」
邻居沉默了一下，然后轻声说：「你要想好啊。」
我笑了笑，「我已经想好了。」
邻居点点头，没有再劝。
我继续埋头收拾，把鞋子一双双塞进袋子。
他出门前说的最后一句话还在耳边回响。
「我很快就回来。」
我咬紧牙关，把那件蓝色外套丢进袋子里。
屋子里安静得只能听见衣服摩擦的声音。
手机突然“叮”地响了一声。
我下意识去拿。
却只是银行发来的扣款提醒。
我长长吐出一口气，手指颤了一下。
「够了。」
我走到书桌前，把那份之前写到一半的分手协议拿了出来。
重新坐下，用力把字写完。
「从今天起，我们断绝关系。」
我的笔尖重重地在纸上划了一道。
这时，门外的走廊传来脚步声。
我一时间愣住，心跳忽然加快。
有人停在门口，像是要敲门。
「会是他吗？」
我盯着门口，等了几秒。
脚步声又渐渐远去。
我冷笑一声，「即使是他，我也不会开门了。」
邻居敲了敲墙壁，大声问：「你要不要中午去我家吃饭？」
「不用了，谢谢。」我回应。
我抱起那几袋东西，准备往楼下搬。
楼梯口，几个阿姨正在聊闲话。
看到我拎着大袋子，她们目光立刻聚过来。
「这是分手了吧？」其中一个小声说。
「他早就不回来了吧。」另一个笑着接话。
我抿紧嘴唇，什么也没说。
只把袋子一个个拖到垃圾桶旁。
「这些东西，已经没有用了。」
我一袋袋丢进去，声音沉闷。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彻底切割的决绝。
我回到屋子，房间一下子空了许多。
那股熟悉的气息也淡下去了。
我坐在床沿，看着桌子上的分手协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