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辰原本打算直接让助理处理,他对这种女人间的把戏毫无兴趣。但听到她那句“苦练多年的跆拳道”,他鬼使神差地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亲自披在了顾晚晴肩上,挡住了酒渍,然后对着那位名媛,语气冰冷如刀:“李小姐,看来令尊没有教过你,什么是基本的礼仪。”
那一刻,他清晰地听到顾晚晴的心声:“**!!!北辰哥哥给我披衣服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不对,他肯定是觉得我这样太丢他的人了。不过……他刚才怼那女人的样子,有点帅是怎么回事?呸呸呸,顾晚晴你清醒一点,这是冰块,不是暖男!**”
陆北辰的嘴角,在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情况下,极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他开始有意无意地观察她,甚至……有些期待听到那些与他认知完全相反的、鲜活有趣的内心活动。
他发现,顾晚晴表面对他唯唯诺诺,百依百顺,内心却对他的许多行为都有独到的“见解”。
他工作到深夜,顾晚晴会端着温牛奶进来,柔声说:“北辰哥哥,别太累了,注意身体。”然后体贴地替他整理一下文件。
内心OS:啧啧,万恶的资本家,卷死自己算了。这都几点了,肝不要了吗?哦对,他可能没有肝,只有冰冷的赚钱核心。好了放下牛奶快溜,再多待一秒我的尴尬症都要犯了。
他送她珠宝首饰,她总是惊喜万分,爱不释手,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光:“谢谢北辰哥哥,我好喜欢!”
内心OS:这款式……直男审美果然从不出人意料。算了,反正以后离婚能折现。先收着吧,到时候挂二手网站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他带她出席重要场合,她永远乖巧地跟在身侧,应对得体,给足他面子。
内心OS:脸笑僵了,脚站麻了。什么时候能结束啊,好想回家瘫着追剧吃薯片……旁边那桌的甜点看起来好好吃,偷偷瞄一眼,应该没人发现吧?啊,被北辰哥哥看到了!他会不会觉得我很馋?赶紧低头装害羞!
陆北辰发现,自己过去两年里对顾晚晴的厌烦,似乎很大程度源于她那种毫无灵魂的、程式化的仰慕和顺从。而现在,透过这层虚假的外壳,他窥见了一个狡黠、生动、有点小暴躁、又格外真实的灵魂。
他不再觉得她聒噪和做作,反而开始觉得……有点可爱?
这个认知让陆北辰感到困惑,甚至有些烦躁。他习惯了一切尽在掌握,包括这段明码标价的婚姻关系。但现在,有什么东西正在失控。
终于,到了合约原定接近期满,需要商讨后续事宜的时间点。陆北辰最初的想法没有丝毫动摇——合约到期,立刻离婚。他无法忍受身边有一个戴着虚假面具、别有所图的女人,即使这个女人的内心戏似乎很有趣。
他让律师准备好了离婚协议,打算今晚就和顾晚晴摊牌。按照协议,她会得到一笔足够她挥霍一生的赡养费,足够弥补她这两年的“表演”。
晚上,陆北辰回到别墅,顾晚晴依旧像往常一样,迎上来帮他拿外套,递拖鞋,脸上是无可挑剔的温柔笑容:“北辰哥哥,你回来了,辛苦啦。”
陆北辰看着她那张完美假面,想到即将结束这场闹剧,心中竟莫名生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滞涩。但他很快将这归咎于对即将到来的谈判的例行公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