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突然!一只毛茸茸的、夹杂着灰黑毛发的巨大爪子从身后猛地捂住了我的嘴!力量大得惊人,瞬间剥夺了我所有的惊呼!
浓重的、混合着泥土腥气和某种…某种难以形容的、肉类腐败的膻味扑面而来,呛得我阵阵眩晕。
极度惊恐中,我被一股蛮力狠狠拖向灌木丛更深的阴影里!
挣扎是徒劳的。那爪子像铁钳一样箍着我。
就在我几乎要窒息昏迷的前一刻,一个压得极低、嘶哑颤抖、充满了极致恐惧的声音贴着我耳朵响起,湿热的气息喷在我耳廓上:
“别出声!别回头!看纸条!快逃——!”
话音未落,一样粗糙油腻的东西被猛地塞进了我那只勉强能动、汗湿的手心里。
紧接着,那只爪子骤然松开。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混乱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是什么东西跌跌撞撞、慌不择路地逃窜,迅速远去,还伴随着一声被极力压抑的、痛苦短促的闷哼,以及……某种尖锐物划破皮毛的轻微撕裂声。
我僵在原地,像一尊被冻住的雕像,过了好几秒,才找回身体的控制权。
肺部剧烈起伏,我贪婪地吸入空气,气管火辣辣地疼。
心脏疯狂擂鼓,快要撞碎胸骨。
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低下头,摊开那只冷汗涔涔的手。
掌心里,躺着一团被揉得皱巴巴、边缘粗糙发毛的……疑似从某个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
纸张是劣质的微黄色,此刻中心处,正缓慢地洇开一小团刺目惊心的、新鲜黏腻的……暗红色。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狼特有的骚膻气,猛地冲进我的鼻腔。
我的指尖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我用尽全身力气,一点点、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团染血的、仿佛烫手山芋般的纸团。
上面用某种暗红到发黑的、粘稠的液体,潦草无比地写着一行字。笔画扭曲狂乱,力透纸背,仿佛书写者正处于极致的恐惧和仓促之中,那液体尚未完全干透,在我展开时拉出了几丝黏连的、猩红的细丝。
那行字内容是:
【他们是食人羊!晚宴主菜是你——快逃!!!】
最后一个“逃”字后面,拖着长长的、颤抖的痕迹,像是书写者被猛地拖走时留下的绝望划痕。
嗡——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血液似乎都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彻底退去。
冰冷的窒息感攫住了我。
项圈的金属触感变得灼热滚烫,死死烙在我的皮肤上。
晚风送来了远处羊村里隐约传来的、慢羊羊村长用喇叭模糊宣布的声音:
“……晚宴……最后准备……中心广场……贵宾……”
以及,喜羊羊那清亮悦耳、此刻却如同地狱传来的呼唤声,由远及近,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
“新朋友?你还好吗?躲在哪里了?晚宴……就要开始了哦……”
那串铃铛声,清脆,空灵,叮铃叮铃。
越来越近。
颈项上的金属项圈冰冷却又像烧红的烙铁,死死箍着我的皮肤。那枚金色的小铃铛随着我剧烈的战栗,发出细碎、清脆的声响,每一声都像敲在我濒临崩溃的神经上。
“新朋友?你还好吗?躲在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