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动作太快,语气太真诚,根本不容我拒绝。那细凉的金属项圈已经套上了我的脖颈,“咔哒”一声轻响,一个小小的锁扣自动扣上了。铃铛垂在我的锁骨下方,冰凉的触感激得我皮肤起了一层栗粒。
项圈……有点紧。并不难受,但存在感极其鲜明,像一个温柔的禁锢。
“喜羊羊对你可真好!”美羊羊羡慕地说,“那个铃铛是他很宝贝的东西呢。”
“晚上晚宴的主菜,可是村长精心准备了很久的惊喜哦!”沸羊羊挤挤眼睛,露出一个神秘又兴奋的表情,“保证你从来没吃过!”
“是啊,准备了很久呢……”喜羊羊附和着,声音依旧轻快悦耳。
但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当我因为项圈的束缚感而微微低头侧身,试图调整一下时,风送来了他极低极低的、几乎是气流摩擦般的一声喃喃自语,清晰得如同冰锥刺入我的耳膜:
“……可惜上次那个蠢乎乎的人类女孩,肉煮得太老了,血都没放干净,膻味重得差点坏了汤……”
我的血液在那一刻彻底冻结。
四肢百骸瞬间失去所有温度,指尖冰冷得如同死人。
我猛地直起身,瞳孔放大到极致,死死盯向喜羊羊。
他依旧笑着,阳光洒在他湛蓝的绒毛上,镀上一层金边,纯洁无瑕得像个天使。他甚至对我眨了眨眼,仿佛在疑惑我突然的表情变化。
刚才那句话……是真的吗?是我精神紧张产生的幻听?还是……风扭曲了他的低语?
“你……刚才说什么?”我的声音嘶哑,几乎认不出是自己发出的。
“嗯?”喜羊羊歪了歪头,一脸无辜和茫然,“我说晚宴的惊喜你一定会喜欢啊。怎么啦?脸色这么白,是不是真的不舒服?”他伸出手,似乎想探探我的额头。
那是一只毛茸茸的、看起来无比柔软无害的小羊蹄子。
我却像看到最恐怖的毒蛇猛兽,猛地向后一缩,避开了他的触碰。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灭顶而来。裂到耳根的嘴,项圈,晚宴,人类女孩的肉……碎片化的恐怖信息在我脑海里疯狂冲撞,拼凑出一个让我浑身战栗、不敢深想的真相。
“我……我想去那边走走,透透气……”我猛地站起来,语无伦次,手指胡乱指着一个远离野餐毯的灌木丛方向。
“需要陪你吗?”喜羊羊关切地问,也站起身。
“不!不用!”我的反应激烈得近乎失态,“我……我一个人很快就好!”
也许是我的表情太过骇人,喜羊羊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温和的笑容:“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别走太远哦。晚宴前记得回来。”
我几乎是踉跄着逃离了那片充满食物香气的草地,逃离那些看似纯真无邪的目光。我能感觉到,背后有几道视线一直黏在我的背上,冰冷,探究,如同实质。
我跌跌撞撞地冲到一簇茂盛的、开着诡异紫色小花的灌木后面,确认暂时离开了他们的视线,才双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我扶着粗糙的树干,大口大口地喘息,冰冷的空气割得喉咙生疼。手指颤抖地摸向颈间的项圈,那铃铛随着我的动作发出轻微声响,此刻听来却如同丧钟。
怎么办?到底是什么?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