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欢在京城没什么朋友，闲来无事，便在自家后院种些草药，偶尔帮邻里看些小病。她总把那块鹤形玉佩带在身上，夜里睡不着时，就拿出来摩挲，想着阿煜会不会来京城，会不会找她。
重阳节那天，京城有庙会。苏清欢跟着丫鬟春桃去逛，挤在人群里看杂耍，忽然听见有人喊“七殿下千岁”。她抬头，看见一队人马从街上走过，为首的男子身着明黄锦袍，腰束玉带，面容熟悉得让她心跳骤停——是阿煜。
可他不再是江南雨巷里那个温和的“阿煜”了。他坐在高头大马上，眼神冷冽，眉宇间带着皇家的威严，与身边的官员谈笑风生，周身仿佛隔着层无形的墙，让她不敢靠近。
“春桃，那是……七皇子？”苏清欢声音发颤。
“是啊，”春桃点头，“七殿下萧煜，听说最近很得陛下器重呢。”
萧煜。原来他叫萧煜，是皇子。苏清欢攥着玉佩的手收紧，指节泛白。她忽然明白，江南的相遇或许只是一场戏，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她是小官之女，云泥之别，何来“回来找你”的承诺？
她转身想走，却听见有人叫她：“清欢？”
苏清欢回头，萧煜已经下了马，快步走到她面前。他眼里带着惊讶，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你怎么会在京城？”
“家父调职，我随他来的。”苏清欢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七殿下认错人了，民女不叫清欢。”
萧煜皱了皱眉，伸手想碰她，却又收回手：“我没认错，你是苏清欢。”他顿了顿，声音放软，“那天在苏州，是我不对，没告诉你我的身份。”
周围的人都在看他们，苏清欢觉得浑身不自在：“殿下身份尊贵，民女只是普通百姓，不敢与殿下相认。殿下请回吧，民女还要逛庙会。”说完，她拉着春桃就要走。
“清欢！”萧煜拉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她挣不开，“我找了你很久。你别这样，好不好？”他的眼神里有恳求，像江南时那个受伤的阿煜，让苏清欢的心软了下来。
那天之后，萧煜常来找她。有时是派人送些点心首饰，有时是亲自来，陪她在后院看草药，听她讲苏州的趣事。他不再提皇子的身份，只像从前那样，叫她“清欢”，待她温和。苏清欢渐渐放下戒备，她想，或许身份差异也没那么可怕，或许他是真心待她。
可这份欢喜没持续多久，就被现实打碎了。
萧煜的母妃——李贵妃，派人找了苏清欢。在李贵妃面前，苏清欢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皇权的冰冷。李贵妃坐在软榻上，手里拨着佛珠，眼神轻蔑地扫过她：“苏姑娘，你该知道，你和煜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是皇子，未来要娶的是名门闺秀，不是你这样的小官之女。”
“贵妃娘娘，我与七殿下只是朋友。”苏清欢攥紧裙摆。
“朋友？”李贵妃冷笑，“煜儿为了你，推了陛下为他安排的婚事，你还敢说只是朋友？苏姑娘，识相点，离煜儿远点。不然，不仅你，你父亲的乌纱帽，恐怕也保不住。”
苏清欢的心沉了下去。她知道李贵妃说得出做得到，父亲刚到京城，根基未稳，若因她出事，她万死难辞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