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抬头。壁画的男人胸口位置,嵌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她抠开盒盖,里面是叠泛黄的信纸,最上面写着:“致我的晚晚:若你见到这封信,说明外婆没能等到你长大。”
信里,外婆讲述了真相——
二十年前,镇灵人陈阿婆发现上一代镇灵人用“双生婴”做镇引:每二十年,需用一对双胞胎女婴的胎发、生魂镇压山魈。上一代镇灵人悄悄将自己的孙女与邻村女婴调换,害了两条性命。陈阿婆决心终止这邪术,却在封印山魈时发现:若彻底斩断镇灵链,云栖镇将遭山魈反噬,血流成河。
她做了个残忍的决定——用自己的命做“活镇”,同时将林晚培养成“双生魂”:一半留在阳间承受轮回,另一半封在千棺洞当镇引。这样既能让山魈暂时沉睡,又能避免镇民再遭屠戮。
“晚晚,原谅外婆的谎言。你出生那天,镇灵铃裂开,是它在替你挡灾。若你见到这封信,说明封印快撑不住了……去找千棺洞的主棺,那里有另一枚镇灵铃,和你戴的长命锁,能解开这一切。”
信末的字迹被泪水晕开,模糊成一片。林晚攥着信纸,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总做同一个梦——梦见老宅地窖的壁画,梦见戴斗笠的男人对自己笑,梦见外婆跪在红漆棺前,说“晚晚,要好好活着”。
“姐……”林小满颤抖着指向地窖角落,“那里有口棺材。”
林晚转头。靠墙的位置,立着口朱红小棺,棺盖上用金漆写着“陈晚之柩”。
“这是……给我的?”
“不知道……”小满后退两步,“小时候我偷看过,棺材里好像有东西在动……”
话音未落,棺盖“咔嗒”一声,自己开了条缝。
一只苍白的手从里面伸出来,指尖挂着半枚青铜铃铛——和她从木箱里找到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第三章 镇民
林晚是被周伯的咳嗽声惊醒的。
她蜷在地窖角落,怀里抱着那口红漆棺的小盖子。小满坐在她旁边,脸色惨白如纸:“姐,我们是不是该……报警?”
“报警?”林晚冷笑,“警察会信‘双生魂镇山魈’这种事?”
地窖外传来脚步声。周伯举着火把站在门口,火光映得他脸上的皱纹更深:“晚丫头,镇公所让你去一趟。”
镇公所在镇中心的老戏台旁。林晚跟着周伯走,一路上镇民们纷纷侧目。卖酸汤鱼的阿婆往她脚边泼了碗水,嘴里念叨:“脏东西别往镇里带。”杂货店老板娘直接关了店门,门楣上的八卦镜闪过寒光。
“他们……怕我?”
“不是怕你。”周伯停下脚步,“是怕你身上带的‘东西’。”
戏台后台,几个老人围坐着抽旱烟。为首的白胡子老头开口:“陈阿婆走前留了话,说你会回来。”
“她说了什么?”
“她说,若你见到这枚铃铛,就去千棺洞。”老头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半块青铜铃,和林晚手里的一模一样,“这是当年镇灵人的信物,你外婆和你妈各执一半。”
林晚的手剧烈颤抖。她终于拼凑出所有碎片——母亲并非难产而死,而是发现了镇灵人的秘密,被上一代镇灵人灭口;外婆为了保护她,谎称母亲投了溪;而她自己,从出生起就是“双生引”,一半在阳间,一半在千棺洞当镇灵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