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散尽家财救了一座城,却救不了自己。
我是璃光,药神世家之女,额间一点朱砂,生来便被寄予厚望。我遵父命,行善举,捐粮捐衣,治疫救人,换来的却是至亲惨死、世人诽谤。当太子与四王爷同时递来纳妾的帖子,当我被自幼相伴的挚友骗上高楼,灌下毒酒……
我从望江楼顶一跃而下。
血溅当场之时,九天之上仙门洞开,我才想起,这十七年人间疾苦,不过是我飞升前必渡的情劫。
璃光神女,今日归位。
这世界太冷,我曾倾尽所有温暖。
下辈子,不,永生永世,我都不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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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璃光。
药神世家第七代传人。
我额间天生一点朱砂痣。
鲜红,剔透,像一颗凝固的血泪。
父亲总爱用他带着药香的手指,轻轻抚摸它。
他说:“璃光,这是济世之灵的标记,我们行医的人,手里攥着命,要仁心。”
我信了。
我跟在父亲身后,背着小药箱,走过城里每一条青石板路。
我看过他给穷苦人诊病,分文不取。
我看过他彻夜不眠,守着高烧的孩童,直到退热。
我看过他徒手为樵夫挤出伤口里的脓疮,眉头都不皱一下。
他的背影很高大,挡住了我世界里所有的风雨和阴暗。
我以为,这世间疾苦,总能被药香驱散。
我以为,人心,总是向善的。
直到那场瘟疫来了。
像一场黑色的风暴,席卷了整个城池。
年轻人捂着胸口弯着腰,咳得面红耳赤。
老人弓着身子躺在床上呻吟不止。
女人抱着高烧不退的孩子绝望的哭泣。
日夜不休。
药铺门口挤满了人,伸着手,眼神空洞。
父亲的眼睛熬红了,身形肉眼可见地消瘦下去。
他带着我,还有几个老医师,关在药房里。
捣药,煎药,试药。
空气里弥漫着苦涩的味道。
那天晚上,雨下得很大。
父亲刚试完一副新方子,脸色苍白。
一个妇人抱着个孩子冲进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神医,求您看看我的娃!他……他没气了!”
那孩子约莫三四岁,脸色青紫,胸口几乎没有起伏。
父亲二话不说,接过孩子,平放在榻上。
他拿出银针,手指稳得像山。
一针,两针……
孩子的脚趾微微动了一下。
父亲眼里闪过一丝光亮。
他立刻拿出刚刚煎好的,还滚烫的药汁。
自己先尝了一口,试了试温度。
然后,他小心翼翼地,一点点撬开孩子的牙关,把药汁灌了进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
外面的雨声哗啦啦地响。
那孩子的脸色,慢慢从青紫转为苍白,又泛起一点微弱的红。
胸口开始有了微弱的起伏。
“活了!活了!”妇人喜极而泣,又要下跪。
父亲扶住她,疲惫地摆了摆手。
可就在他转身,想去拿下一味药的瞬间。
他的身体晃了晃。
像一棵被砍断的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爹——!”
我尖叫着扑过去。
接住的,是他冰冷沉重的身体。
他的眼睛还微微睁着,看着药房斑驳的屋顶。
里面没有恐惧,只有未尽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