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聿死死地盯着马可,又看了看我,突然,他笑了。那笑容,诡异而残忍。
“报警?”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在这座岛上,你觉得,谁的电话,比我的更快?”
他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用纯正的意大利语,冷冷地说了一句:“把镇上那个做陶器的,给我处理掉。”
马可的脸色,瞬间变了。
而我,浑身的血液,在这一刻,彻底冻结。
温柔的马可,与疯狂的傅承聿。
我的阳光,与我的噩梦。
终究,还是要正面碰撞了。
7. 在我的画廊,你只是个观众
“傅承聿,你敢!”我冲到他面前,一把抢过他的手机,狠狠地摔在地上。
手机在坚硬的石板上,摔得四分五裂。
他看着我,眼底的疯狂,因为我的激烈反应,而得到了一种病态的满足。“你看,冉冉,你还是在乎我的。你还是会因为我,而情绪失控。”
“我不是在乎你,我是恶心你!”我气得浑身发抖,“你凭什么!凭什么一出现,就要毁掉我的生活!这里不是你的帝国,马可也不是你可以随意处置的蝼蚁!”
“只要是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的东西,无论是人,还是物,都是我的敌人。”他一字一句地说,语气平静,却透着令人胆寒的执拗,“我可以让他消失,也可以……让这座你喜欢的小镇,变成一片废墟。”
我知道,他说到做到。
我看着旁边一脸震惊和担忧的马可,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我终究,还是低估了他的疯狂。我以为我变强了,但在他这种可以无视一切规则的、绝对的权力面前,我所谓的坚强,依然不堪一击。
“好,”我深吸一口气,逼自己冷静下来,“我可以跟你谈。但不是在这里。让他走,让他安全地离开。”
傅承聿看了一眼马可,眼神里充满了胜利者的轻蔑。他挥了挥手,那两个保镖,像拎小鸡一样,将还在挣扎的马可,“请”了出去。
画室里,只剩下了我们两个人。
空气,仿佛凝固了。
“冉冉,过来。”他向我伸出手,语气又恢复了那种他惯用的、温柔的命令。
我没有动。
“三年了,”我看着他,声音冰冷,“你找到我,就是为了重复过去那种令人作呕的生活吗?”
“那不是令人作呕,那是我们应有的生活。”他固执地纠正我,“你是我的,苏冉。无论你跑到天涯海角,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你都只能是我的。”
“我为你‘死’了一次,还不够吗?”我几乎要尖叫出来。
“不够!”他猛地上前一步,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将我的骨头捏碎,“那场廉价的死亡,是你对我最残忍的背叛!你让我像个傻子一样,守着一座空荡荡的坟墓,守了整整三年!”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那里面,是毁天灭地的痛苦和愤怒。
“我每天晚上,都梦到你掉进海里。我一遍一遍地跳下去,却什么都抓不住!苏冉,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你怎么敢!”他嘶吼着,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困兽。
我看着他痛苦的样子,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动容。
“那都是你自找的。”我一字一句地,将淬了毒的刀子,捅进他的心脏,“是你,亲手把我逼上了那艘船。是你,让我觉得,死亡,是唯一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