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只反复回荡着那句：
城郊断崖之下，有巫族聚居之地，可避王权。
3
隔日，父亲与兄长战死雁门关的噩耗传来时，我正绣着虎头帽。
八百里加急军报，字字泣血：
主帅通敌，陷大军于死地，沈家父子二人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不可能！”我眼前一黑，呕出一口心血。
萧彻红着眼眶，紧紧抱住癫狂的我，声音沉痛嘶哑：
“绾绾，绾绾你冷静，我相信岳父大人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他那颤动的身躯，几乎让我再次错觉他的真心。
朝堂震怒，陛下下旨彻查沈氏满门。
萧彻一身缟素跪在金銮殿前整整一日，以军功和性命作保，才换下我这待产罪妇，囚于将军府一方小院。
“绾绾，别怕。”
他抚着我憔悴的脸，眼神痛惜。
“只要我在，定护你与孩儿周全，岳父大人定是冤枉的，我会查清真相！”
我看着他，心底一片死寂。
真相？
父兄刚死，他就急着收拢兵权。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只是我没想到他要兵权还不够，竟要将我沈氏赶尽杀绝。
我忍下滔天恨意，倚在他怀里，啜泣着：“夫君，我只有你了……”
我必须生下这个孩子，这是沈家最后的血脉。
临盆那日，电闪雷鸣。
产婆是萧彻找来的人，我知她们得了指令，狸猫换太子。
我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在孩子嘹亮啼哭响起的瞬间，猛地咬破早已藏在舌下的参片。
我强提精神，眼睁睁看着产婆喜滋滋地将襁褓递给门外守候的萧彻。
“恭喜将军，是位小公子！”
萧彻接过孩子的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夫人如何？”
“夫人没有大碍，只是力竭晕过去了！”产婆忙道。
他似是松了口气，低声道：“快，按计划送入宫中。”
脚步声远去。
我猛地睁开眼，眼底是一片血红的死寂。
我挣扎下床，换上早已备好的一身素衣，循着记忆中林煜偷偷告知的路径，踉踉跄跄冲出庭院。
暴雨砸在身上，冰冷刺骨。
城郊断崖，是他们约定的交换之地。
我躲在嶙峋石后，听见婴儿啼哭被另一道微弱哭声取代。
我看见萧彻小心翼翼将孩子交给宫装嬷嬷，然后接过另一个婴孩。
那孩子，是柳如玉所出。
被他随手递给心腹，语气冷漠：“处理干净。”
我再也忍不住，跌撞着从石后走出。
“萧彻。”
我声音嘶哑，在暴雨中却清晰得骇人。
他猛地回头，见到我后脸色骤变：“绾绾，你怎么在这里？”
“我的孩子呢？”我盯着他，一步步走向崖边，“把我孩儿，还给我。”
他眼中闪过慌乱，急步上前：“绾绾，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快回来，那里危险！”
“不是哪样？”
我凄然一笑，雨水混着泪水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