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就在眼前,我即将跨出的时候,一只手死死捂住我的嘴,粗暴地把我往后方黑暗里拖拽。
书包落在地上,发出的闷响被箱子的死寂吞噬。
绝望之际。
一道刺目的光像利剑般劈开黑暗,精准地打在我身后的变态身上。
模糊的视线里,只看到一道清瘦的身影拎着一根棍子,冲了过来。
一下又一下,砸向那个试图爬起来的变态。
05
我认得护在我身前的那道身影。
是班里十分没有存在感的一个人。
年级第一,却总是独来独往。
有些长的刘海挡住他的眼眸。
我费力回忆了一番,他的名字好像是——
“程安!”
即将落在变态头顶的棍子停滞在半空。
他身影微顿,偏头看我,嗓音暗哑:“你,叫我什么?”
莫名有些紧张。
我结结巴巴答道:“程,程安啊。”
不知是否是错觉,他看我的视线莫名灼热了几分。
他扔掉棍子,单手拎起地面的书包。
“走吧,送你回家。”
没走多远,半路撞见了匆匆赶来的秦修竹。
路灯将我们的影子拉的很长。
看到我和程安并肩站着,他脸上那一丝没来得及收敛的焦躁瞬间变成了冰冷的嘲讽。
“在跟别人约会,却骗我被跟踪,耍我很好玩?”
我张了张嘴,想解释刚才的危险是真的。
但他没给我机会。
“以后这种无聊的把戏,别玩了”他扯出一个讽刺的笑,“我很忙,没时间陪你浪费。”
“你什么时候能像阿笛一样懂事。”
“没长眼睛,就捐了吧。”程安哼笑一声,继续道,“没有脑子,那就去死吧。”
“你谁?”
迎着秦修竹打量的目光,程安轻撩眼皮,“你爷爷。”
秦修竹冷笑,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自甘堕落”。
程安静悄悄地站在我身边。
只是递来一张纸巾。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就在那一刻,我心里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彻底熄灭了。
之前所有的不甘、委屈、挣扎,突然变得索然无味。
我不想再跟闻笛比较,不想再与她争夺那些可怜的、施舍般的注意和关心。
太累了,也太不值得了。
回家后,我从盒子里拿出一个陶瓷娃娃。
这是五年前,我和秦修竹一起在南城旅游时自己做的。
我的陶瓷娃娃,捏的圆滚滚,涂得五颜六色。
他的那只,精致漂亮,颜色清丽。
他拿走我那只,说它很可爱。
以后结婚了要放在卧室里,天天看。
现在,我想把他的所有物品,都还回去。
还想把我那只陶瓷娃娃要回来。
06
我抱着大箱子敲响对面的大门。
秦修竹冷冽的眼神下移,然后凝固住了。
“幼不幼稚,陈时尔。”他盯我很久,开口道,“几岁了,还玩绝交的游戏?”
我把箱子塞到他怀里,认真道:“我的东西,也请你三天内还给我,包括那个陶瓷娃娃。”
他抿唇,语气有些僵硬,“你别后悔。”
厚重的门在眼前砰地一声关上。
像是为这段还未来得及绽放就枯萎的情谊粗暴地画上句号。
第二天周一开学,我敲响老师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