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她的，正是这位小姐——白莉莉。
“你没长眼睛啊？！”白莉莉瞬间柳眉倒竖，看着裙子上晕开的酒渍，声音尖利，“我这裙子是Elie Saab的高定！你赔得起吗？！”
这边的动静立刻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苏晓脸色煞白，连忙鞠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小姐！我不是故意的，是您刚刚……”
“你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我撞你不成？”白莉莉根本不给她解释的机会，语气更加咄咄逼人，“一个服务员，毛手毛脚的，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场合？”
骚动引起了不远处两人的注意。
顾夜宸微微蹙眉，和白薇薇一起走了过来。
“莉莉，怎么了？”白薇薇声音温柔，目光先关切地落在妹妹身上。
“姐！你看她！把我裙子弄成这样！”白莉莉立刻挽住姐姐的手臂，委屈地控诉。
白薇薇这才看向手足无措、浑身还带着湿气的苏晓。她的目光在苏晓脸上停留了一瞬，那双眼睛……太像了，像她偷看过的已故白夫人年轻时的照片。
随即，她的视线下滑，猛地定格在苏晓手腕那根旧绳链上！
刹那间，白薇薇脸上完美的温柔面具几乎碎裂，瞳孔骤缩，一股冰冷的恐惧和强烈的嫉恨瞬间攫住了她的心脏！这条绳子……她记得！是那个真正的小贱人小时候从不离身的东西！
但她很快稳住了呼吸，速度快的无人察觉。她绝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她现在拥有的一切！
“好了莉莉，一点小事，别大惊小怪。”白薇薇轻轻拍了拍妹妹的手，转而面向苏晓，露出一个宽容又得体的微笑，“没关系，一条裙子而已。我妹妹性子急，吓到你了吧？我代她向你道歉。”
这番“深明大义”的表现，瞬间赢得了周围人赞赏的目光。
“看看白小姐这气度。”
“到底是真正的千金名媛，就是不一样。”
顾夜宸的目光也落在白薇薇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至于旁边那个瑟瑟发抖的服务员，他连正眼都未曾给予，只觉是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他的视线扫过苏晓胸前的工作牌，声音冷冽，如同碎冰砸落地面：“苏晓是么？下次注意。不是每次都能遇到白小姐这样好脾气的人。”
他的话像是在解围，实则每一个字都带着居高临下的漠然，清晰地划开了云泥之别。他为她解围，只因为她是白薇薇“善良”的衬托物。
苏晓猛地抬头，对上那双深不见底、毫无温度的眼睛，一股屈辱和寒意从心底涌起，比刚才在后巷的雨水还要冷。她死死咬住下唇，才忍住没让眼眶酸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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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终场。
宾客尽欢而散。
苏晓换下湿冷的制服，穿着自己洗得发白的旧衣服，走出员工通道。
暴雨初歇，夜空依旧沉郁。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灯火璀璨、如同水晶宫殿般的酒店，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没有泪水，只有被深深压下的倔强和不甘。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无声地滑到她身边的车道。
后排车窗降下一半，露出顾夜宸冷峻的侧影，他正偏头听着身旁巧笑嫣然的白薇薇说着什么，唇角似乎有一丝极淡的弧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