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眼看向明曦 —— 她正背对着他，小心翼翼地把泉水倒进一片干净的贝壳里，尾巴轻轻晃着，像在偷偷开心。
接下来的几天，明曦把草棚让给了玄宸，自己就睡在草棚门口的干草上。
每天天不亮，她就踩着晨露去采最新鲜的灵果，去东海上的岛屿寻找最干净的灵泉水。
玄宸伤口疼得厉害时，她就用自己的灵力炼化龙涎露，轻轻给他擦拭伤口，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他。
夜里海风凉，她就蜷在草棚门口，尾巴圈成圈，像个小暖炉，把温暖的风往棚里送。
玄宸的伤势渐渐好转，他开始习惯明曦的存在。习惯了清晨醒来时，枕边放着的新鲜灵果；习惯了伤口被轻轻擦拭时，那带着龙涎香的暖意；习惯了看着她在灵草丛里追蝴蝶，笑得像个孩子，偶尔会因为没追上而鼓着腮帮子，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揉她的头发。
有天夜里，海风比往常凉些，玄宸看着明曦蜷在门口，尾巴抖了抖，显然是冷了。他鬼使神差地开口：“进来睡吧，草棚够大。”
明曦猛地抬起头，眼睛亮得像星星：“真的吗？会不会挤到你？” 得到他的点头后，她开心地钻进草棚，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躺下，尾巴轻轻搭在自己腿上，怕碰到他。
玄宸看着她紧绷的后背，心里竟有点好笑。
他想起自己在天界的星辰殿，空旷得能听见回声，从未有过这样热闹又温暖的夜晚。
他盯着明曦头顶的龙角，轻声问：“想不想去看看大千世界？人间有会亮的灯笼，妖域有会变色的花海。”
明曦瞬间转过身，眼睛里满是惊喜：“真的吗？可以去看吗？” 见玄宸点头，她开心得差点蹦起来，又怕碰到他的伤口，赶紧按住自己的裙摆，小声说，“我早就想看看了！老龙说，人间的灯笼像星星掉在了地上，妖域的花海能映出彩虹！”
玄宸看着她兴奋的模样，喉间发涩。
他原本只是随口一提，却没想到她会这么开心。
他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因为激动而泛红的脸颊，心里某个角落突然软了下来 —— 这比天界的任何景色都好看，比晚萤曾给他的任何回应都让他心动。
可他没敢细想这份心动，只当是对救命恩人的感激，只当是对这份温暖的依赖。他点了点头，声音比往常温柔了些：“等我伤好，就带你去。”
明曦开心得睡不着了，小声跟他说自己在浅滩洲的趣事：说她曾追着一只蝴蝶跑了半个洲，说她曾捡到过一颗会发光的贝壳，说她母后答应过她，等她长大就带她去人间玩。
玄宸静静地听着，偶尔会应一声，看着她说话时晃来晃去的尾巴，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极淡的笑容。
这是他几万年来，第一次真心笑。
晨雾再次漫上浅滩洲时，明曦已经在给玄宸收拾 “行李” 了 —— 她把珍藏的贝壳串成项链，把最甜的灵果装在荷叶里，还把自己最暖和的一块兽皮叠好，放进草编的篮子里。
玄宸靠在草棚门口，看着她忙碌的身影，阳光洒在她身上，像给她镀了层金光。
他突然觉得，陨星渊的伤、天界的烦心事，好像都没那么重要了。或许，带这只小龙妖去看看大千世界，也不是什么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