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完菜后，两人相对无言，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你变了很多。”最终是季斐白再次开口，目光审视着她。
“人总会变的。”袁妍妍轻声回应，鼓起勇气看向他，“你看上去...过得很好。”她指的是那些财经新闻和花边八卦里的他。
他闻言，却轻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嘲讽：“是吗？”
晚餐在一种疏离又古怪的氛围中进行。季斐白问了些关于她工作和专业的问题，公事公办的语气，但绝口不再提过去的事，也不解释为什么带她来这里。结束后，他送她回住处。车停在她租住的老旧小区门口，他看着窗外斑驳的墙面和昏暗的路灯，眉头不易察觉地蹙起。
“你就住这里？”
“这里房租便宜。”袁妍妍解开安全带，低声道，“谢谢你的晚餐，再见。”她只想尽快逃离这令人窒息的氛围。
她正要推门下车，手腕却被一只温热有力的大手握住。肌肤相触的瞬间，两人似乎都微微一颤。
“明天有空吗？”他问，眼神深邃地锁住她。
袁妍妍心跳再次失控：“为什么问这个？”
“想见你。”他直白得令人吃惊，不再是少年时那个含蓄的男生，而是充满了成熟男人的自信和掌控欲。
“季斐白，我们...”她试图理性分析现状。
不等她说完，季斐白已经拿出手机：“号码给我。”
机械地报出一串数字，袁妍妍看着他存下联系方式，然后手指飞快地操作，下一秒，她的手机响了一声。
“这是我的私人号码，”他说，语气不容置疑，“明天我会联系你。”
回到狭小逼仄的出租屋，袁妍妍靠在门上，仍然觉得今晚的一切如同梦境。季斐白还记得她，而且似乎...还想与她产生联系。这让她沉寂已久的心湖，不受控制地泛起涟漪，生出一丝不该有的、危险的期待。
手机再次响起，是孟子凡发来的消息：“妍妍，周末有空吗？听说新开了一家现代美术馆，口碑很好，想请你去看看。”
看着屏幕上的名字，袁妍妍心情更加复杂。孟子凡。三年前，在罗海街头，她偶然撞见了他。他几乎是立刻认出了她，惊喜万分。之后，他一直对她穷追不舍，从罗海追到了蓉市。她知道孟子凡家境优渥，毕业后回蓉市继承了部分家族企业，是名副其实的富二代。但他从未给她压力，只是温柔体贴，耐心守候。
她不是不感动。她甚至曾下定决心，给自己三个月时间，彻底忘掉季斐白，尝试接受孟子凡，开始新的生活。
可现在...季斐白出现了。
她深吸一口气，回复道：“这周末可能要加班，抱歉子凡。”
心中涌起一阵愧疚。
第三章：旧情与新惑
接下来几天，仿佛陷入了一种奇异的循环。每天下班，季斐白的车都会准时出现在车库B区。他带她去各种地方——需要提前数月预定的顶级餐厅、会员制私人会所、只对特定圈子开放的艺术展览开幕酒会。
他们聊很多话题，艺术、经济、行业动态，他见识广博，言辞犀利。但他们默契地避开过去，不谈高中，不谈各自家庭七年的变迁，更不谈那些横亘在彼此之间的空白和疑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