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可美好终有尽时。李沐的旧友、同为修者的柳绾绾察觉他们之间特殊的情谊。那女子眼中一闪而过的嫉恨如冰刃刺骨。

柳绾绾是太一阁掌门的女儿,自幼与李沐一同长大,对他情根深种。她见不得李沐对一只小精怪如此上心,更见不得他们之间那种默契与亲昵。

她假意与绯瑶交好,送她漂亮的发簪和衣裙,夸赞她化形后的美貌,却在背地里向掌门进言,说精怪魅惑首徒,有损太一阁清誉。

终于有一天,柳绾绾找到了机会。那日李沐奉诏入宫,柳绾绾以掌门之令,将绯瑶骗至太一阁禁地,暗中设下锁魂阵。

"妖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柳绾绾冷笑,眼中满是嫉恨,"师兄心慈,便由我代劳清理门户。"

形神分离之痛如同地狱。锁魂阵中金光如刀,一刀刀割开魂魄与肉身的联结。绯瑶蜷缩在地,看见自己透明的灵体被硬生生扯出原身,每一寸剥离都带来灭顶的疼痛。她嘶喊着李沐的名字,却只见他被人阻在阵外目眦欲裂。

最后时刻,柳绾绾冷笑捏诀,她的原身——那只皮毛鲜亮的花松鼠在刺目光芒中炸裂成万千碎片,魂灵则被强行打入一具刚断气的尸身——西市酒肆的寡妇朱娘。

醒来的那一刻,窒息般的痛苦仍未消散。她躺在冰冷的地上,望着自己肥胖陌生的双手,感受着凡人身躯的沉重与窒息。灵魂在这具皮囊中叫嚣着不适,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砂石。她挣扎着爬到水缸边,水中倒映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平庸,苍老,带着市井劳碌的痕迹。那一刻,比形神分离更痛的绝望碾碎了她的心。

她成了朱娘,融合了寡妇的记忆与花松鼠的灵魂。那些属于朱娘的片段——被丈夫殴打、被债主逼债、最后孤零零猝死在冷灶前的记忆,与绯瑶的情伤痛楚交织成巨大的荒谬。她摸着不再纤细的腰身,闻着再也洗不掉的油烟味,忽然觉得爱情真是世上最残酷的东西。它给你极致的美好,只为让你体会极致的失去。两个女子的一生,竟都毁在一个"情"字上。

后来她听说,李沐回山得知真相后勃然大怒,险些将太一阁掀翻。他动用宁王权势,要将柳绾绾扒皮抽骨、碎尸万段。

"她若死,我让整个太一阁陪葬!"他赤红着双眼,手中长剑直指掌门咽喉。

最终却被掌门以"维护宗门稳定"为由强行拦下。柳绾绾被永久囚禁在禁地之中,而李沐则在那日后变得越发沉默寡言。

她还听说,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