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学生还有三个月高考，我不能毁了他们。挂了电话，我疯狂拨黎珊的号，听筒里只有“您拨打的号码已注销”。微信发不出去，我点开她的头像，才发现早就被拉黑了。
那个头像是我们去年一起拍的合照，背景是学校的樱花树。那天晚上在便利店兼职，我算账算错了三次。店长把扫码枪往柜台上一摔，“苏敏，你心不在焉的，干不了就不要干了”
我低着头道歉，眼泪砸在收银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躲进仓库里，我看着手机上张磊的威胁短信，又想起母亲咳得蜷在床上的样子。仓库的灯忽明忽暗，我突然觉得，天要塌了。
第二天一早，张磊的电话又打过来。听我实在凑不出钱，他才“退了一步”：“我也不难为你，只要你把利息还起走，我就不闹到学校。”“等你找到黎珊，或者凑够本金再说。”
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连忙答应，挂了电话却盯着工资卡余额里的200块发呆。绝望的时候，手机弹出条贷款中介的广告，红色的字体特别扎眼：“急用钱？15万额度，当天审批！”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加了中介微信，对方秒回：“先还清2万小额贷，再存3万证明流水，就能下款。”我转头看向办公桌抽屉，里面锁着刚收的50000块学生报名费。心一横，我想，就这一次，等贷款下来马上还回去。绝不能影响学生高考，绝不能让母亲和儿子跟着我受委屈。可我没料到，这第一次的“妥协”，却是把我往深渊里推的开始。
我将第一次把手伸进那叠带着学生体温的报名费里，也将第一次尝到，什么叫一步错，就步步错。
第二章 第一次挪用后的惊魂
我坐在办公桌前，手指在抽屉把手上摩挲了十分钟。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装着那笔报名费的信封上，红色的封皮晃得人眼晕。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张磊发来的微信：“下午五点前，1200的利息必须到账，不然我去学校门口等你。”我咬咬牙，拉开了抽屉。信封里的钱是刚收的，我抽出12张，还带着银行的油墨味。塞进手提包夹层，指尖碰到皮革，凉得像冰。
剩下的钱我放回信封，又在电脑上打开缴费表格，把那1200块标注成“家长未缴清”。
鼠标点击保存的时候，我的手一直在抖，生怕下一秒有人进来。
刚把表格关掉，财务李姐就敲门进来了。“苏敏，今天收的报名费该交了吧？”
我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道刺耳的声音。“李姐，有几个家长暂时没钱，说下周一起交。”我不敢看她的眼睛，盯着她胸前的工作牌，“等下周收齐了，我一起给您送过去。”
李姐皱了皱眉，没多问，“行，那你记得催催，别耽误了报名。”
她走后，我靠在门上，后背全是冷汗。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躲在食堂角落，把1200块转到了张磊的账户。转账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我却一点都轻松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