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我没有停手。
匿名快递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更多奇怪的东西开始主动找上门。
几天后，我收到一个 U 盘。
里面只有一段十分钟的录音。
按下播放键，熟悉的声音响起——
「砚深，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嗯。只有这样，她才会彻底放下。」
「可你有没有想过，她会恨你？」
「恨总比痛苦好。」
是沈砚深和顾时衍的对话。
我的手指在膝盖上攥得发白。
顾时衍。
他早就知道一切。
——
我去找他。
医院的走廊里，消毒水味刺鼻。
顾时衍穿着白大褂，看到我时愣了一下，「晚晚？」
「你早就知道他生病了，对不对？」我问。
他沉默了几秒，「是。」
「你也知道他安排假新郎的事，对不对？」
他又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声音发颤，「我们是从小到大的朋友，顾时衍。你怎么能帮他一起骗我？」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因为他求我。他说，如果你知道了，会放弃一切陪他。他不想让你这样。」
「那你呢？」我问，「你就眼睁睁看着我嫁给一个陌生人？」
他苦笑，「晚晚，我以为……这是对你最好的选择。」
——
离开医院时，天开始下雨。
我站在门口，看着雨点砸在地面上，忽然觉得自己像一个笑话。
所有人都在替我做决定。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知道什么对我最好。
可没有人问过我，我想要什么。
——
晚上，我收到了第二份匿名快递。
这一次，是一份病历。
患者：沈砚深。
诊断：急性髓系白血病，M5 型。
时间：四年前。
我的手一抖，病历掉在地上。
原来，他真的病了。
原来，他离开我，是因为他以为自己会死。
——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他的电话。
这一次，他接了。
「晚晚？」他的声音很轻，像风一吹就会散。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问，「为什么要一个人扛下所有？」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才传来他的声音：
「因为我爱你。」
我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沈砚深，」我说，「你这个笨蛋。」
他笑了笑，那笑声里带着一丝释然，「我知道。」
——
可我没想到，这通电话，会是我们最后一次完整的对话。
三天后，我收到了警方的通知——
沈砚深在一次深夜的车祸中，当场死亡。
6.警方的电话像一把刀，把我最后一丝力气也夺走了。
「江小姐，您是沈砚深先生的紧急联系人吗？」
「是……」
「很抱歉，沈先生在昨晚的车祸中不幸身亡，请您尽快来一趟事故科。」
我的耳朵里嗡嗡作响，连「再见」都忘了说。
——
事故科的办公室里，灯光刺眼。
桌上放着一个透明的证物袋，里面是一枚戒指。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是他大学时用兼职的钱给我买的，廉价却珍贵。后来分手时，我把它还给了他。
「这是在沈先生的车里发现的。」警察说，「还有一封信。」
信很薄，只有两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