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收到那封快递的时候，婚纱还挂在卧室的落地窗前。
白得刺眼。
快递很轻，薄薄的一个信封，却压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寄件人：沈砚深。
我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很久，才颤抖着手拆开。
信纸很普通，是那种随处可见的横线本撕下来的一页。字迹却熟悉得让我心口发疼——
晚晚：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不在了。
别为我难过，也别找我。
四年前我欠你的，这辈子还不清了。
你要好好结婚，好好生活。
——沈砚深
我的手一抖，信纸掉在地上。
四年前。
那是我们分手的年份。
也是我人生最狼狈的一年。
那天晚上，我在暴雨里等了他三个小时。他没来。第二天，他留了一条短信——
「别再联系了。」
后来我听说，他和许曼青订婚了。
我花了整整四年，才把他从我的生活里，从我的梦里，一点点剔除。
可现在，他却用一封「遗书」，把我重新拉回那个雨夜。
我拨通了他的电话。
关机。
我又打给许曼青。
「江小姐，」她的声音温柔得像在参加一场下午茶，「砚深在忙，不方便接电话。」
「他是不是出事了？」我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江小姐，你马上就要结婚了，还是别管别人的事了吧。」
她挂断了电话。
我坐在地上，婚纱的裙摆像一朵盛开的白花，把我整个人笼在里面。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是那封信带来的。
我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手机再次震动。
是一个陌生号码。
「江小姐吗？」对方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我是沈律师的同事。他……今天下午出了车祸。」
我的心猛地一沉。
「他现在怎么样？」
「情况不太好。」对方顿了顿，「他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别等我』。」
电话挂断。
我盯着手机屏幕，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沈砚深，你以为我还会等你吗？
可为什么，我的心，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疼了。
2.我几乎是冲出家门的。
外面下着小雨，我没带伞，任由雨水打在脸上。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我跌跌撞撞地冲进去。
「请问，沈砚深在哪间病房？」我抓住护士的手，声音发抖。
护士查了一下电脑，皱起眉，「没有这个病人。」
「不可能！」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他下午出了车祸，你们怎么会没有记录？」
护士被我吓了一跳，又仔细查了一遍，「真的没有，今天根本没有叫沈砚深的病人送来。」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
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
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都是顾时衍打来的。
我回拨过去，他很快接起，「晚晚，你去哪儿了？我一直在你家楼下。」
我打开门，他站在门口，浑身湿透。
「你怎么不打伞？」我问。
「担心你。」他走进来，把一杯热姜茶递给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把那封信递给他。
顾时衍看完，眉头紧锁，「这是假的。」
「假的？」我愣住了。
「嗯。」他点头，「砚深不可能自杀。而且……你婚礼的新郎，是他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