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世我的修为依旧莫名失踪。
这就算了,脑子还渐渐糊涂。
我总会莫名闪过一些奇怪的念头。
比如看到枚犰练剑时那矫健的黑色背影,我会觉得他好像某种皮毛珍贵的黑猫。
看到薛抟优雅端坐、慢条斯理整理衣摆时,又觉得他像只高傲漂亮的白猫。
甚至有一次,枚犰和薛抟不知为何又对峙上了,两人也不说话,就那么互相死死盯着,喉咙隐隐有威胁的低吼……
我猛地甩头,把这荒谬的既视感赶出脑海。
我是修仙大佬,我徒弟一个是人,一个是魔,但绝对不是猫!
一定是因为修为全失,又睡眠不好,老做怪梦的缘故。
哎,这病是怎么回事呢?
琢磨着此事,我打个哈欠,转身回了房。
在我的「偏心」政策下,宗门气氛越发诡异。
枚犰的气焰日渐嚣张,开始明目张胆地打压薛抟,克扣他的资源,抢他的功劳。
薛抟则越发沉默隐忍,看我的眼神也越来越疏离,偶尔闪过的那丝冷光,让我心里直发毛。
我隐约觉得,事情好像又在朝着不可控的方向狂奔而去了。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那天,枚犰奉命去剿灭一伙盘踞在黑风崖附近的妖兽,按理说这任务对他这魔修头子来说是小菜一碟。
但他去了三天,音讯全无。
薛抟主动请缨:「师父,师兄久去未归,恐生变故,弟子愿前去接应。」
我当时正为宗门开支头疼(枚犰回来后勤杂费用暴增,打架破坏公物太费钱了),也没多想,就同意了。
薛抟这一去,又是两天。
第五天夜里,我正在打坐,试图恢复修为,却总心神不宁。
忽然,一枚染血的传讯玉符破空而来,落在我的手心。是枚犰的!
里面只有他的一句话:「师父,小心薛抟,他……」
话音戛然而止。
我心头巨震,找了只灵鹤载着自己,直奔黑风崖。
还是晚了。
我到的时候,只见崖边一片狼藉,明显经历过一场恶斗。
枚犰浑身是血,倒在地上,气息微弱,他那把标志性的魔剑断成两截,落在一边。
而薛抟,我那一向温文尔雅的二徒弟,正站在崖边,手中握着一把滴血的剑,白衣上溅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冷得吓人。
看到我来了,他似乎有些意外,但随即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师父,您来了……师兄他,他入魔已深,竟想杀我夺功,弟子不得已……」
「你撒谎!」枚犰嘶声吼道,「分明是你这伪君子暗中布下陷阱,引我入彀,偷袭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