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自己走的是一条不归路，但他已经停不下来了。巨大的利益和权力如同毒品，让他欲罢不能。他甚至开始迷信，找大师算命，修建阴宅以求庇佑，试图用这种方式来安抚内心深处的恐惧和空虚。
就在陈万山志得意满，觉得可以一手遮天的时候，他并不知道，一张无形的大网，已经开始悄然收紧。
3.
省公安厅，刑侦总队会议室。烟雾缭绕，气氛凝重。
张振国站在投影幕布前，上面是陈万山、马魁、郝三等人的照片，以及用线条错综复杂连接起来的组织结构图。
“同志们，”张振国声音沉稳有力，“以陈万山为首的这个犯罪团伙，盘踞我省多年，手段残忍，罪行累累。初步查明，他们涉嫌故意杀人、故意伤害、敲诈勒索、强迫交易、非法持有枪支弹药、组织领导参加黑社会性质组织等十余项罪名！”
他切换了一张图片，是那些被陈万山团伙迫害过的商户资料，李梅父亲被打成终身残疾的照片赫然在列。
“看看这些老百姓！他们辛辛苦苦做生意，养家糊口，却被这帮渣滓欺压得家破人亡！如果我们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就是对这身警服的亵渎！就是对人民的犯罪！”
专案组的成员们个个义愤填膺，但也都清楚这个案子的难度。陈万山团伙组织严密，反侦察能力极强，而且其背后可能还牵扯到一些腐败的“保护伞”。取证工作异常艰难，许多受害者害怕报复，不敢作证。
“张队，陈万山现在身份是企业家，社会关系复杂，我们如果没有铁证，很难动他。”一位老刑警忧心忡忡地说。
“铁证会有的！”张振国斩钉截铁，“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尾巴。绍兴那次火并，他们动了枪，还打死了人，这就是一个重大突破口！我们已经和浙江方面取得了联系，拿到了部分证据。现在，我们需要一个能打入他们内部的自己人！”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的、面容带着几分市井气的警察站了起来：“张队，让我去吧。我是生面孔，而且我老家是四川的，符合他们喜欢招募‘两劳’释放人员或者外地亡命徒的特点。”
他，就是后来化名“小四川”的卧底侦查员。
张振国看着这个年轻人，眼神复杂。卧底工作九死一生，尤其是在陈万山这样警惕性极高、手段残忍的团伙里。
“想清楚了？一旦进去，你可能要面对无法想象的困难和危险。”
“我想清楚了！”小四川目光坚定，“不端掉这个毒瘤，我寝食难安！”
经过周密计划和严格培训，小四川凭借一手出色的驾驶技术和“敢打敢拼”的狠劲，成功混入了万山集团的外围，成为了一个运输车队的小司机。他机敏地应对着各种考验，小心翼翼地收集着情报，并通过极其隐秘的方式，一点点传递出来。
与此同时，张振国带领专案组，在外围进行了大量的秘密调查。他们梳理了多年来所有与陈万山团伙可能相关的悬案、积案，走访了数以百计的受害者。其中就包括已经长大成人的李梅，她在张振国的鼓励和保证下，决定站出来。逐渐摸清了该团伙的主要犯罪事实和资金流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