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直接下了逐客令。
他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纤细，却挺直。
那个细微的蹙眉动作，在他脑中盘旋不去。
不仅仅是风寒。
直觉告诉他，绝非如此简单。
第二十四章
萧衍离开停云阁。
并未回驿馆。
而是去了姑苏最大的医馆。
亮出令牌，召来年迈的馆主。
“女子……若偶有恶心，厌食，嗜睡，可能是何缘故？”
老馆主捻须。
“回贵人，成因诸多。或为脾胃不和，或为肝气郁结，或为……”
他顿了顿。
“或为……喜脉。”
最后两个字，如惊雷炸响在耳畔。
萧衍身形僵住。
喜脉……
她……
可能吗？
那个雨夜，他离去之前……
难道是……
巨大的震惊，混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席卷而来。
若真如此……
若真如此！
第二十五章
他立刻遣暗卫，去查停云阁近期的采买记录。
尤其是，与药材、饮食相关的部分。
回报很快送来。
沈未晞的近身侍女，近日确实频繁出入药铺。
购置的，多是安胎宁神的药材。
且，停云阁内，已悄悄请了两位极有名望的稳婆入住。
一切迹象，都指向那个，最可能的答案。
她有了身孕。
他的……骨肉。
狂喜只持续了一瞬。
随即，被更深的寒意覆盖。
她有了他的孩子。
却只字不提，甚至刻意隐瞒。
她宁愿独自抚养孩子，也不愿……再与他有丝毫瓜葛。
这个认知，比任何刀剑，都更伤人。
第二十六章
夜色深沉。
萧衍再次立于停云阁外。
望着那扇亮着灯的窗。
这一次，他心中翻涌的，不再是失而复得的希望。
而是沉甸甸的，近乎绝望的确认。
她不要他了。
连同他的孩子，她也一并，划清了界限。
屋内。
沈未晞抚着尚未显怀的小腹，站在窗边。
她知道他就在外面。
他的视线，如有实质。
她轻叹一声。
这个孩子，是个意外。
却也是上天的馈赠。
是她一个人的馈赠。
与那个站在雨夜里，曾亲手将她推开的人，无关。
她不会让他知道。
不会让任何人，夺走她仅剩的自由，和……这个与她血脉相连的新生命。
第二十七章
翌日。
萧衍收到京中八百里加急。
边境有变，需他即刻回朝理政。
他不得不走。
临行前，他修书一封，命人送入停云阁。
信中，未提只字片语的情爱，也未质问孩子之事。
只留下一枚玄铁令牌。
刻着龙纹，代表着皇帝至高无上的权限，可调动各地官署，可通行天下关卡。
附言：“见此令，如朕亲临。若有任何需索，天下之力，皆为你用。”
这是他唯一能给的。
也是他最后，笨拙的挽回。
第二十八章
沈未晞拿着那枚沉甸甸的令牌。
冰凉的触感，硌在掌心。
她走到窗边，看着官道上，那队绝尘而去的人马。
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天地交界。
如同他们之间，早已注定的结局。
她低头，看着令牌上精致的龙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