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已经浸透了他廉价的衬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阵不适感。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尝试着在脑海里呼唤：“系统？系统大哥？系统大爷？在吗？”
【在。】电子音回应得倒是干脆利落，没有丝毫延迟。
“刚才……办公室里赵德柱跳舞……那是你干的？”沈默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是的。宿主针对目标人物‘赵德柱’的吐槽意念——‘闭嘴，跳个舞来看看（广场舞最炫民族风）’，已成功触发并执行‘言出法随（破产版）’效果：目标人物当众进行指定风格舞蹈，持续时间三分钟。能量消耗：微小。】
沈默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疼。“言出法随……听起来很牛逼啊！那……具体都能干嘛？比如，让我明天买彩票中个头奖？不多，五百万就行！”他带着一丝侥幸和巨大的期待问道。
【检索到宿主诉求。很抱歉，本系统为‘破产版’，核心功能仅限于‘吐槽相关事项具象化’。直接获取金钱、改变物质世界基本规则、凭空创造非关联性物质等高级功能均未搭载。请宿主立足现实，脚踏实地，通过合法劳动获取报酬。】
沈默：“……”
神特么立足现实！合法劳动！你都让项目经理当众跳广场舞了还跟我扯脚踏实地？！这系统怕不是个深度PUA患者！
他不死心，退而求其次：“那……让我这个月房租免了？或者房东突然良心发现给我降点租？”
【不在服务范围。请宿主围绕‘吐槽’核心展开想象。提示：吐槽需带有主观情绪评判色彩，而非单纯愿望陈述。】
沈默无语凝噎。他环顾四周，这间逼仄得转个身都困难、墙壁斑驳、家具破旧的小房间，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攥紧了他的心脏。白天路过那个高端楼盘“铂锐府”时，年轻销售那双带着毫不掩饰鄙夷的眼睛，以及那句“我们这里主打千万级豪宅，看房需要验资”的话，再次浮现在眼前，像一根刺扎在他心头。
一股长期被高房价碾压、被现实毒打积累下来的憋屈和无名火，猛地窜了上来，冲垮了他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谨慎。他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吐槽，带着强烈的怨念：
“操蛋的房价！这破房子还敢卖十万一方？金子做的墙纸还是钻石铺的地板？我看那售楼处修得倒是人模狗样，气派得跟皇宫似的，怎么不塌了算了！看着就碍眼！”
他纯粹是情绪上头，发泄一下，根本没指望，或者说，暂时忘记了这破系统会有什么反应。
然而——
【叮——检测到有效吐槽，指令生成中……目标锁定：‘铂锐府’售楼处建筑结构稳定性……执行效果：结构性坍塌（非爆炸性）……】
电子音冰冷地提示道。
沈默眼皮猛地一跳，心脏骤停了一拍：“等、等等！系统！系统爸爸！我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瞎说的！撤回！快撤回！”
【指令已确认，无法撤回。执行倒计时：3……2……1……】
晚了。
半小时后，他的老旧智能手机被接二连三的新闻推送炸得嗡嗡作响，屏幕亮起又熄灭。
“突发！本市地标性高端楼盘‘铂锐府’售楼处发生不明原因结构性坍塌！整体屋顶完全塌陷，内部装修损毁严重，疑似建筑质量问题？所幸时值深夜，内部无人值守，未造成人员伤亡。相关部门已介入调查，开发商暂未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