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我们与另一伙城中子弟因争夺一处灵气相对浓郁的山谷修炼地发生了冲突。双方约定在城外废弃演武场“切磋”。那本是一次群体性的法术较量，我却如同疯魔般冲在最前，将体内浅薄的灵力不计后果地灌注到手中的训练法剑上，只想证明自己的勇悍。结果不言而喻，我成了对方集火的目标，被揍得鼻青脸肿，灵力几乎枯竭，躺了数日才勉强恢复。耿乐将我拖回时，面色阴沉如水。
冲突的顶点，发生在耿乐为宁静举办的生辰宴上。
地点选在城内一座废弃的、穹顶高阔的传功大殿。耿乐不知从何处弄来了几盏能流转异彩的琉璃灯，悬挂于殿梁，又寻来一块能播放古老乐章“《山野游侠曲》”的灵音璧。光影迷离，乐声悠扬，为这破败殿堂披上了一层虚幻的华彩。
众人饮下了大量用低阶灵果酿制的酒液，气氛热烈。我看着宁静与耿乐并肩而立，言笑晏晏，看着周遭伙伴们起哄的神情，只觉得那酒液如火，灼烧着我的喉管，也焚毁着我的理智。积压的情绪在那刻轰然爆发。
我端着酒杯走到宁静面前，声音因酒精与激动而沙哑：“宁静，在你心中，我夏雨，究竟算是什么？”
周遭霎时一静。宁静明显一怔，随即莞尔，那笑容依旧明媚，却如冰锥刺入我心。她拍了拍我的臂膀，语气带着安抚：“夏雨，你一直是个很有趣的师弟啊。”
“师弟”二字，如同惊雷，彻底劈碎了我最后的防线。我猛地将手中酒杯掼在地上，瓷片四溅。我拾起一枚最锋利的碎片，直抵自己咽喉，低吼道：“我不是你师弟！我不是！”
锋利的瓷缘割开皮肤，温热的血顺着脖颈滑落，染红衣领。我能感受到四周投来的惊愕与慌乱目光。耿乐第一个冲上前，一把扣住我持碎片的手腕，怒喝道：“夏雨！你疯了！”
我们扭打在一起，撞翻了旁边的琉璃灯架，彩色的碎片如雨纷落，洒满我们周身。那一刻，我清晰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伴随着这些碎裂的琉璃，一同彻底崩解了。那层包裹着青春幻梦的、脆弱的华光，彻底消散，露出底下粗粝而难堪的现实。
第四章 雨夜与推开
生辰宴之后，我与宁静、耿乐之间的关系降至冰点。他们似乎有意无意地疏远我，而我，亦无法再坦然面对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