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夜,我潜入她屋。宁师姐披单衣,指尖雷丝跃动:“再逾矩,我斩你。”我咬牙扯开衣领,露出颈上旧疤:“斩啊!斩完我照样爬回来!”窗外炉柱喷薄,火浪映她眸底,她手腕微颤,雷丝却散。我趁隙逼近,一字一句:“我不是师弟,是男人。”她退至墙,忽然抬膝顶我腹,冷声:“证明给我看。”我呕血却狂笑,回身一拳轰碎护阵,以血为誓,把被拒的卑微,烧成第一朵属于自己的火莲。
1.
我叫夏雨,今年二十岁,生于北境边陲的天霜城。按照俗世的规矩,早已是成年之人。但在这里,在修行者眼中,二十岁不过是漫漫长生的起点。天霜城终年苦寒,灵气稀薄,是林家军的驻守之地。城里的年轻人,若无机缘踏入仙途,大多会继承父辈衣钵,成为军士。我的父亲是军中一名统御百人的校尉,母亲则常年在外执行宗门任务。他们留给我的,除了这处还算宽敞的宅院,便是大把需要独自打发的光阴。
那几年,外界正经历一场席卷整个修行界的动荡,被称为“道陨之劫”。各大宗门纷争不休,老一辈的强者们或深陷漩涡,或避世不出,自然无人过多关注我们这些刚成年、修为低微、前途未卜的年轻人。天霜城的修炼学堂早已形同虚设,我们这些体内灵力初具雏形,却又远不足以支撑远行历练的人,便整日游荡在城中,依靠着一些意气之争、互相奚落,以及探索城内各处遗留的废弃阵法和洞府,来宣泄体内日益增长的灵力和无处安放的精力。
我那时最大的癖好,并非与人斗法,而是“破禁”。并非那些高深莫测的护山大阵,而是寻常宅院、废弃洞府门上那些基础的防护禁制。我于此道有些天赋,靠着自行钻研和从军营废弃仓库里淘换来的几块残破阵盘,竟让我摸到了一些窍门。我能以自身微薄的灵力,模拟出多种基础禁制的灵力波动轨迹,从而在不触发警报的情况下,悄然开启它们。城北那些久无人居的旧宅和低级修士留下的临时洞府,几乎被我探索殆尽。我常对耿乐、胖虎他们夸口:“这天霜城内,就没有我夏雨破解不了的基础禁制。”
耿乐是我们这群人的领头者,他父亲是城守副将,地位尊崇。他总能弄到一些我们接触不到的资源,比如他身上那件冰蚕丝织就的法袍,据说能硬抗筑基期修士的全力一击,是他父亲的旧物。这身行头,无声地彰显着他作为权力继承者的身份。胖虎灵根粗钝,但天生神力;还有个反应总是慢半拍的小个子,我们叫他“二狗”。我们几人,常骑着家中淘汰下来的、刻绘了基础风行符文的“御风梭”,在空旷的城街上呼啸来去,卷起漫天雪尘。
第二章 留影玉与那个身影
那一天的记忆,依旧清晰。我再次成功破解了一户位于城南僻静角落宅院的防护禁制。这户的禁制比别处要繁复几分,耗费了我不少心神。宅院内积尘很厚,显然主人离去已久。我在其中漫无目的地踱步,指尖拂过冰冷的家具,期望能发现些前人遗落的有趣物件。
在一间似是女子闺房的屋内,梳妆台那面模糊的水镜后方,我触到了一块微凉的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