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出去？
开什么玩笑！去哪找那么便宜又那么好的房子！
我看了看他那张写着“没得商量”的脸，又想了想我的钱包。
最终，我屈服了。
“……我去。”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他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笑。虽然那笑容里，充满了资本家的得意和算计。
就这样，当天下午，我就被顾屿的助理，打包送到了新东方烹饪学校的门口。
看着那金光闪闪的“新东方”三个大字，和门口那两排穿着白色厨师服、看起来就很专业的学员。
我，姜檬，感觉自己的人生，走到了一个，极其荒诞的，转折点。
助理帮我办好了入学手续，领了被褥，还给了我一张卡。
“姜小姐，这是顾总给您的生活费。他说，您在学校里，什么都不用担心，专心学艺就好。”
我捏着那张沉甸甸的卡，心里五味杂陈。
这算什么？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把我送来“劳改”，还负责我的所有开销？
我看着助理离去的背影，又看了看这个我即将生活好几个月的地方。
好吧，姜檬。
既来之，则安之。
不就是学做饭吗？
我还不信了，我一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上过大学的优秀青年，还能被小小的锅碗瓢盆给难死？
事实证明，我真的，太天真了。
3
在新东方的第一天，我就想退学。
负责带我们班的老师，是个姓王的胖师傅，看起来很和蔼，但一进厨房，就变成了行走的暴龙。
第一堂课，刀工。
王师傅手起刀落，一个土豆在他手里，几秒钟就变成了一堆粗细均匀的土豆丝。
“看明白了吗？刀要稳，手要快，心要静！”王师傅环视着我们，“来，你们自己试试！”
我拿起菜刀，对着案板上的土豆，深吸一口气。
然后，我闭上眼，一刀，砍了下去。
“砰”的一声巨响。
半个土豆，带着我的菜刀，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精准地，落入了隔壁同学的汤锅里。
溅起的汤汁，糊了那位同学一脸。
整个厨房，瞬间安静了。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王师傅的脸，从红色，变成了酱紫色。
他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指着我，手指都在发抖。
“你……你这是切菜，还是投弹呢？”
那天，我被罚洗了全班所有的盘子。
晚上，我躺在宿舍的硬板床上，浑身酸痛，感觉自己像被一百头大象踩过。
顾屿的电话，就是这个时候打来的。
“喂。”我的声音，有气无力。
“还没睡？”电话那头，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准备睡了。”
“第一天，感觉怎么样？”
感觉怎么样？
我感觉自己快死了！
但我能这么说吗？不能。我怕他嘲笑我。
“挺好的。”我言不由衷地说，“老师和同学，都很热情。”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然后，我听到他，似乎是，轻笑了一声。
“是吗？”他说，“我怎么听说，有人第一天就把菜刀扔进了别人的锅里？”
我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