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我，她那双茫然又恐惧的眼睛里，突然亮起一点光。
她朝我伸出手，声音小小的，带着哭腔和浓浓的依赖，是我从未听过的语气。
“哥哥…你来了…他们…他们都是谁？我好怕…”
“哥哥不要丢下禾禾好不好？”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干干净净，全是依赖和害怕，没有一丝一毫平时看我的那种疏离和高高在上。
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又酸又软。
我走过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放轻，怕吓到她：“不怕，我来了。”
她立刻抓住我的衣角，抓得很紧，指节都泛白了，好像我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哥哥，他们是谁？为什么都在这里？我要回家…”她小声嘟囔着，警惕地看着门口的方向。
门口，苏父苏母和林夏看着这一幕，表情复杂。
苏母更是忍不住别过头去擦眼泪。
我叹了口气，接过林夏手里的药和水杯，坐到床边。
“先把药吃了，好不好？吃了药，身体才好得快。”我像哄孩子一样哄她。
她看着我，犹豫了一下，然后乖乖地张开嘴。
我把药片喂进去，又把水杯递到她嘴边。
她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眼睛一直看着我，生怕我跑了。
吃完药，她又抓住我的衣角：“哥哥，你别走。”
“我不走。”我低声承诺。
苏父见状，清了清嗓子，走进来几步：“槿禾，我是爸爸。”
苏槿禾立刻往我身后缩了缩，眼神里全是陌生和抗拒。
苏父脸上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看向我：“赵锦羲，这里就交给你了。需要什么就跟夏夏说，或者直接联系我的秘书。”
他又看了看像小动物一样躲在我身后的女儿，眼神复杂，最终什么都没说，带着苏母离开了。
林夏留下来，跟我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医生什么时候来检查，她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最后也叹着气走了。
病房里终于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她似乎松了口气，但抓着我的手还没放开。
“哥哥，我怎么了？为什么会在医院？我头好晕。”她靠在我身上，小声问。
“你…生病了。”我避重就轻，“休息几天就好了。”
“哦。”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仰起脸看我，“那哥哥会一直陪着我吗？”
她的眼睛清澈见底，倒映出我的样子。
我喉咙发干，点了点头：“嗯，陪你。”
她笑了，虽然脸色还苍白，但那笑容一下子照亮了整个病房，是我四年里从未见过的、毫无阴霾的、全然的依赖和欢喜。
“哥哥最好了。”
她安心地靠着我，没多久，呼吸变得均匀，睡着了。
我看着她安静的睡颜，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苏槿禾，如果你醒来，记得一切，会不会后悔现在这样依赖我？
会不会觉得现在这个黏人的你自己，很可笑？
但我没办法推开她。
第三章：奶奶病了
就这样，我在医院照顾了苏槿禾三天。
这三天，她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黏我黏得厉害，我去打水，她眼巴巴地看着门口。
我去买饭，超过十分钟她就着急。
晚上必须我守在床边拉着她的手才能睡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