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说话,默默扒着碗里的饭。
吃完饭,我去院子里收拾东西。
把爸平时坐的藤椅、用惯了的暖壶,还有妈织的几条毛毯子,都装到了我的小货车上。
爸站在门口看着我,没说话。
我跟他道别,说:“爸,我有空就来看您。”
他“嗯”了一声,转身回了屋。
弟弟送我到门口,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哥,以后爸就交给我了,你放心。”
我看着他,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只说了句“路上小心”。
开车回家的路上,李秀梅说:“建军,爸咋就这么偏心呢?”
我握着方向盘,说:“没事,只要爸过得好就行。”
其实我心里不是不难受,只是觉得,都是一家人,没必要争。
第二章
拆迁款下来后,爸就跟着弟弟去了城里。
我给爸打了个电话,问他住得习不习惯。
他在电话里笑着说:“挺好的,你弟给我租了个大房子,采光好,楼下就是公园。”
我听着他的声音,心里踏实了些。
从那以后,我还是会隔三差五给爸打电话。
可每次打过去,要么是弟弟接的,说爸在遛弯,要么就是爸匆匆说几句就挂了,说忙着跟弟弟的朋友吃饭。
有一次,我给爸打电话,是护工接的。
护工说爸感冒发烧了,正在输液。
我急了,问:“建国呢?他没在旁边陪着?”
护工叹了口气,说:“陈总说公司忙,让我好好照顾老爷子。”
我挂了电话,心里堵得慌。
第二天一早,我关了五金店,跟李秀梅打了个招呼,就开车去了城里。
按照弟弟给的地址,我找到了爸住的小区。
敲了半天门,护工才开了门。
屋里挺干净,就是没什么人气。
爸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看见我进来,愣了一下,然后说:“你咋来了?”
我走到床边,摸了摸他的额头,还有点烫。
“听说您感冒了,我来看看。”我说。
护工在旁边说:“老爷子昨天烧到三十八度五,陈总就打了个电话,让我买了点退烧药。”
我没说话,去厨房给爸倒了杯温水,又找了点吃的,喂他吃了几口。
爸吃着东西,突然说:“建军,还是你好。”
我心里一酸,说:“您好好休息,我在这陪您。”
那天我在城里待了一天,直到爸的烧退了,我才准备回去。
临走前,我跟护工商量,让她多照看爸一点,有什么事随时给我打电话。
护工点点头,说她会的。
我刚走到楼下,就碰到了弟弟。
他从车上下来,看见我,皱了皱眉,说:“哥,你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爸感冒了,我来看看。”我说。
弟弟哼了一声,说:“多大点事,有护工呢,你瞎操心啥?”
我看着他,说:“建国,爸是咱们的亲爸,你再忙,也该过来看看他。”
弟弟不耐烦地说:“我公司那么多事,哪有时间?再说了,我不是给爸请护工了吗?钱也没少花。”
我不想跟他吵,说了句“爸就交给你了”,就开车走了。
回去的路上,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弟弟平时虽然忙,但也不至于连爸生病都不露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