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现在啊……」
我拉长了语调,声音轻软,带着醉后的糯:「像一只……」
「被顺毛顺得很舒服的大猫。」
5.
我忍不住咯咯笑起来,收回手,重新瘫回软垫里。
「骗你的。」
我闭上眼,声音渐低:「像……像我家走丢了好久,终于自己找到路回来的大狗。」
酒意上涌,我意识模糊起来,最后的话语含糊不清,终是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似乎有人轻轻将我抱起,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有微凉的唇,极其轻柔地、珍惜地,碰了碰我的额头。
还有一声压抑到极致的、近乎叹息的低语,拂过我的耳畔。
「汪。」
等我再醒来,已是天光大亮。
头痛欲裂。
春桃端着醒酒汤进来,眼神躲闪,脸颊绯红。
「姑娘,您醒了,靖王殿下、殿下他天快亮时才走。」
我揉着额角,嗯了一声。
「殿下走时,还、还吩咐奴婢,别吵醒您。」
春桃的声音越来越小,脸越来越红。
我接过醒酒汤慢慢喝着,昨夜零碎的记忆逐渐回笼。
我说他像大狗。
他还……
学了狗叫?
虽然极轻,极快,几乎像是幻觉。
但我听到了。
疯了。
这世界真是疯了。
靖王裴恕,好像真的被我训成了某种不得了的东西。
而这件事,不知怎么,似乎走漏了风声。
最先坐不住的是崔珩。
这位小公子被接回国公府后,据说确实老实了不少,虽未必彻底改了性子,但至少表面功夫做得十足,惹得国公爷龙心大悦,还特意又差人送了一份厚礼来谢我。
这日,他却独自一人偷偷跑来了我的小院,一脸欲言又止。
「姜姑娘……」
他搓着手,眼神飘忽:「那个听说靖王殿下近来常来您这儿?」
我正给一盆兰草浇水,头也没抬:「小公子倒是消息灵通。」
崔珩的脸白了白,凑近几步,压低声音,带着十足的焦虑:「姑娘!您可千万别犯糊涂!那位爷招惹不得!京城里多少贵女对他前仆后继,您见他对谁有过好脸色?手段狠辣着呢!您、您这简直是火中取栗!不,是在老虎嘴上拔毛!」
我放下水壶,似笑非笑地看他:「哦?那依小公子看,我该如何?」
「赶紧……赶紧让他别再来了!找个借口,说您要离京探亲?或者……或者我让我爹给您在城外找个清净庄子先避避风头?」
我还没答话,院门外却传来一道冰冷彻骨的声音。
6.
「本王的行止,何时需要镇国公府来安排了?」
崔珩浑身一僵,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猛地回头。
只见院门不知何时被推开,靖王裴恕一身朝服还未换下,紫袍金带,玉冠巍峨,显然是刚下朝便直接来了这里。
小院气温骤降。
崔珩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王爷,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他走到我身边,目光先是极快地在我身上扫过,确认我无恙,那骇人的冷意才稍减半分,随即重新落回崔珩脸上。
「崔小公子,看来是国公府的清静日子过得太久,让你忘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