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等洗干净罪孽那天，我就能知道答案了。
第二章 金鹏泣血，真相刺骨
三百年了。
我在暗渊里待了三百年。
金鹏的尖喙咬断过我无数次手脚，如来的补药烧得我五脏六腑换了又换，可我还是老样子，除了肉长得越来越快，除了心里的疑问越来越重，什么都没变。
今天金鹏来晚了。
我坐在枯骨堆上，看着新长好的双腿。
皮肤白皙得像暗渊里从未见过的月光，轻轻碰一下，还能感觉到血液在血管里流动，暖暖的。
远处终于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可这次的声音很沉，带着疲惫。
我抬头看去，金鹏的翅膀上沾着血，金色的羽毛掉了好几根，飞起来摇摇晃晃的，像快断了的风筝。
他落在我面前，没像往常一样立刻要肉，反而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在枯骨上。
我下意识地伸手想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
“别碰我！”他的声音里满是怒气，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恐惧，“都是你这个恶胎！要不是你，佛主怎么会罚我！”
我缩回手，看着他翅膀上的伤口，血是暗红色的，带着佛光的痕迹，是如来打的。“你，你怎么受伤了？”
金鹏冷笑一声，用尖喙啄了啄地面的黑土，血珠滴在上面，瞬间被吸没：“佛主怀疑我偷懒，说三百年了还没弄死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恶毒，“玉帝那个老东西还在旁边煽风，说我私会太上老君，佛主一怒之下，就把我打伤了。”
“私会太上老君？”我歪了歪头，不懂这是什么意思，“那是很好的事吗？”
金鹏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问。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突然大笑起来，笑声在暗渊里回荡，像破锣在敲，刺耳得很。“你连这个都不懂？也是，你从小就待在这暗渊里，除了被我吃，就是被如来骗，哪里懂什么情情爱爱。”
“情情爱爱？”这四个字像一颗石子，投进我心里的死水潭，溅起了涟漪。
金鹏的笑声停了，他凑近我，声音压得很低，像怕被人听见：“如来之所以要弄死你，就是因为你是他情情爱爱后的孽种。他是佛，不能有情爱，可他偏偏破了戒，生了你这个污点。他怕三界知道，就找了洗罪孽的幌子，想偷偷把你弄死，真是虚伪！”
“污点”“孽种”“弄死你”……这些词像冰锥，扎进我的骨头里。
我浑身一僵，像被冻住了一样。
爹爹是佛？佛不能有情爱？那我是什么？我是他的污点？
那些年他温柔的笑容，那些补药带来的灼烧感，那些金鹏撕咬的痛苦一瞬间全有了意义。
原来不是洗罪孽，是要我死。
原来他的温柔，全都是假的。
肚子里的补药突然开始翻涌，比往常更烈的灼烧感蔓延开来，疼得我蜷缩在地上，冷汗直流。
金鹏看着我，眼神里的怒气少了点，多了丝复杂。
“他给你的补药，其实是毒药。”他的声音轻了很多，“他以为毒药能加速你的死，可他没想到，你是佛胎，生命力比他想的强太多。”
我咬着牙，忍着疼，抬起头看他：“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金鹏转过头，看着暗渊深处那片永远的黑暗，声音里带着悲凉：“因为我快死了。”他的翅膀抖了抖，“如来怀疑我，不会再信我了。他要找新的棋子，来弄死你。”
